好軟。
這人看著糙,倒是挺好親的。
忽然,周野將我扯開,背著我一口氣下了四層樓都沒喘過半分的人,這會呼吸卻加重了不止一點。
「林昭昭。」
他按著我的肩,「看好你面前這張臉,我是周野。」
「我又不瞎。」
沉默了會,周野笑了。
我原本想問他笑什麼,卻被他一把拽進了身后的棺材里。
視線昏暗。
狹小逼仄的空間里,耳邊分不清是彼此誰的心跳聲。
「不怕了?」
周野偏頭看我。
我搖搖頭。
按理說是該嚇的腿軟的,但是……
知道身邊的人是周野以后,就莫名的覺著安心。
趁他沒說話,我一把扯開他身上長袍,在他小腹上摸了一把——
還真有腹肌。
然后,夢就醒了。
28
周野又遲到了。
我在樓下等了十分鐘不見他,只能自己坐公交去了學校。
后桌女生肚子疼,我幫她值日掃樓梯時,周野來了。
這人難得規矩地穿了身校服。
扯住我手腕,將我堵在了無人的樓梯間。
「林昭昭。」
他咬著牙道:「今晚不準再亂摸了。」
「為啥?」
周野不應聲,只是從我手里搶過了掃把,并順勢把他書包扔給了我,「幫我拿回去。」
我順手接過,卻險些被沉的栽下樓去。
「你往里面裝大象了?」
周野低頭掃地,「裝的書。」
書?
我原本以為全是小說漫畫之類,可是,拉開拉鏈——
全是課本和練習冊。
這可不像是周野。
我轉頭看他,這人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,「都確定關系了,總該對你負責吧。」
「華清是肯定考不上了,努努力,還是能和你考去一座城市的。」
我臉一紅,「誰跟你確定關系了?」
拖著他那死沉的書包往班走去,身后是周野的低笑聲。
「你都摸我了,總得對我負責吧。」
29
今晚,我沒有夢見周野。
只是夢了一場千年前的愛恨糾葛。
浪蕩的小將軍有一張和周野九分像的臉,整日打馬看花,在街上買了一個丫鬟。
……和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。
他力排眾議娶了她。
后來,她懷了身孕,他欣喜不已,多少個夜里在油燈下琢磨孩子的名字。
然而——
當敵國來犯,他率軍守城時,卻在敵軍中看見了她的身影。
她被敵國擄去,以此要挾。
開城門,她和腹中孩子尚可生還。
否則。
一尸兩命。
夢中,我作為旁觀者,跟著哭哭笑笑。
目光穿過虛無,落在了那張和周野幾分像的臉上。
他雙眼猩紅。
「守城!」
她靜靜望著城墻上的男子。
漫天箭矢落下。
敵軍首領挾著她擋在身前,無數箭矢穿透她的身子。
夢境都被染紅。
她和孩子死在了自家夫君的箭下,尸首被帶去敵國,掛在城門上晾曬示威。
任憑烈日灼曬,鷹隼叼食。
落得個死無全尸。
而他隱忍籌謀,最終還是替她報了仇。
他滅了敵國。
可翻遍每一寸國土,都沒尋到她的安葬處。
那日得勝回朝,他便一病不起,沒多久便去了,命人安置的合葬棺內,除卻他的尸骨外,只放了一件金絲玉縷衣。
是他送她的。
30
我不知道,那是不是我與周野的前世。
自那日起,我的夢境也都恢復了正常,再沒夢見過周野。
幸好。
醒來還是能見到他。
為了安全起見,我還是帶著周野去了一趟城東的道觀。
又見到了那位師傅。
「師傅,我最近都沒有再做那個夢了,是代表著前塵已了嗎?」
師傅笑著看了周野一眼。
「答案不是已經在你身邊了嗎。」
「今生緣起,上輩子的執念自然也就散了。」
「好好珍惜吧。」
我道了謝,想要離開時,又想到了什麼,將溫溫的生辰寫在紙上遞給師傅,
「師傅,這是我特別好的朋友,但她生病了,我可以替她求一卦嗎?」
「我可以付雙倍的價錢。」
大師掃了一眼紙上生辰,沉默兩秒。
「抱歉,這個我看不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師傅搖搖頭,只說不方便。
回去路上,我心里總覺著不安,尤其是師傅不肯替溫溫算命。
我準備去醫院一趟。
公交上,我給溫溫先發了通視頻。
她隔了好一會才接。
還好,鏡頭下溫溫倚著床頭坐著,臉色看來也紅潤。
「我去醫院看你,好不好?」
「不要。」
溫溫朝著鏡頭挑眉,「我忙著給季時與織圍脖呢,你過兩天再來啊。」
說著,她把織了一半的白色圍脖扯進了鏡頭里。
這個傻姑娘,她還不知道,季時與根本就不配戴她親手織的圍脖。
「不跟你說了啊,」溫溫低頭忙著,「等周末再過來吧,到時剛好幫我把圍脖取走。」
「好吧。」
看她狀態很好,我也放心下來。
那就等周末再去看她吧。
31
晚上。
我趴在桌上刷題時,忽然收到一條消息。
季時與:在嗎?有些話一直想問你。
我沒打算回。
但他的消息又接著發了過來。
「如果沒有你朋友,你會不會,喜歡我?」
「不會。」
很快,手機又振動了一聲。
季時與:「我不信。」
季時與:「那天是唐棠主動的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季時與:「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,認識多年,我只當她是朋友。」
手機滴滴響個不停,我一道數學題做的稀碎。
忍不住拿起手機發了兩條語氣。
「關我啥事?」
「能不能不粘牙了,誰會喜歡你這種小白臉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