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火燒了半棟樓,我頂著濃煙挨個房間找我老公,一轉頭卻透過窗戶瞥見他抱著一個女人沖上了路邊的出租車,甚至拖鞋都跑丟了一只。
他從頭到尾也沒回頭看我一眼,我的身后是滾滾的黑煙,火光隱約從臥室的門縫透了進來。
我的眼睛逐漸模糊了,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瞬間,我似乎聽到手機鈴聲響起。
再然后,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01
再次醒來,是在醫院里,閨蜜席歡歡紅著眼眶舉著電話罵人,「滾!不用你假好心!阮諾已經死了!你就抱著你的白月光過日子去吧!」
「是陳鳴吧?」我一說話,才發現我的嗓子沙啞得厲害,也疼得厲害。
席歡歡撲在了我身上,痛哭著說道:「糯糯,你嚇死我了!幸好你沒事,我不然我非得去宰了陳鳴不可!」
我扯了一個笑容出來,臉上是火辣辣的疼,「歡歡,別哭了,為了個渣男搭上自己,不值得。」
「你還知道他是渣男啊?怎麼就一腳陷進去了。」
我長長地嘆了口氣,這些年桎梏著我的枷鎖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斷掉了,「歡歡,我要跟陳鳴離婚。」
「你好不容易嫁給他,你舍得跟他離婚?」席歡歡聞言也不哭了,抬頭看著我確認道。
被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攥著,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,我扯著嘴角笑,笑著笑著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落至鬢角。
「他不愛我。」我聽到自己說。
「你才知道?!」
「昨天方曉家著火了,一直燒到了我們家,我洗完澡出來發現著火,挨個房間找陳鳴,卻發現他抱著方曉走了。」
我盯著天花板,他抱著方曉上車的那一幕,似乎又重現在了我的眼前。
我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,痛得厲害。
「他從頭到尾,甚至都沒喊我一聲。」
我語氣平平,仿佛傷心難過都是別人的,但我臉上的淚痕卻早已經出賣了我自己。
火災啊,就是陌生人也該喊一聲吧?更何況我還是他老婆。
我喜歡了他七年,到頭來,我的丈夫在逃命的時候都不會喊我一聲。
席歡歡聽了我這話,更是直接炸了,「他們就是想你死!你死了方曉就能成功上位!這對狗男女!你要是真有點什麼意外,我就跟他們同歸于盡!」
一轉頭,看到了我的臉,她又手足無措地替我擦著眼淚,「你別哭,小心臉上的傷。放心,我這兩年開工作室還賺了點錢,咱們可以整容,一定讓你比以前更漂亮。」
我怕她擔心,硬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出來,「好。」
席歡歡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,也笑著說道:「到時候咱們找個更好的,讓陳鳴這畜生后悔去吧!」
02
陳鳴是我老公,我們半年前剛剛結婚,但在此之前,我已經追在他身后整整七年了。
我喜歡陳鳴,陳鳴不喜歡我,這在熟悉我們的人眼中根本不是什麼秘密。
我追了他七年,他追了方曉七年。
席歡歡曾經氣急敗壞地罵我,說我們兩個舔狗,天生一對。
那時我還笑嘻嘻地告訴她,我比陳鳴更能舔,方曉不喜歡他,只要他回頭就能看到我。
直到兩年前,方曉跟她的相親對象閃婚了,陳鳴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周,我也在門口陪了他一周。
一周后疲憊的陳鳴打開房門,問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,那時的心情就仿佛久旱逢甘雨一般,我沒有一絲一毫地猶豫就直接答應他了。
這兩年沒有方曉的日子,他似乎也逐漸開始接受了我,我也在一年后搬去跟他同居,任勞任怨地照顧他的起居。
接下來我們按部就班地去見了父母,商量著結婚事宜,最終在半年前領了結婚證。
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,直到三個月前,我們搬進了新家。
在見到新鄰居的那一刻,我知道我輸了,輸得一塌糊涂。
我問陳鳴為什麼住在她隔壁,陳鳴不耐煩地點了一根煙,問我:「阮諾,你煩不煩?房子是早就買好的,我怎麼知道她住在隔壁。」
他說這話的時候,目光躲閃,不敢跟我直視。
心理學上說,他這反應一定是在撒謊。
但我卻信了,在他面前,我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。
接下來的日子似乎跟以前沒什麼區別,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。
平時七點半才出門上班的他,將出門時間改到了七點,說是為了競爭部門經理的位子。
從來風雨無阻接我上下班的他再也不出現了。
他說為了我們的以后,他必須更努力一點,努力升職加薪。
還問我一個人行不行?不然他幫我叫輛車。
我笑著拒絕了,「多大人了,我自己能回去。」
什麼時候察覺到不對勁的呢?是兩個月前。
那天我給家里買套餐具,去快遞點拿快遞的時候,老板娘笑著跟我打了聲招呼,「怎麼不讓你老公捎回去?他剛走,幫你鄰居捎了不少快遞呢!」
那時的我其實根本分辨不出來老板娘是否是隨口一說,還是看我可憐提點我。
我抱著一大箱沉甸甸的餐具回到家,我的老公正坐在沙發上打游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