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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個狐媚子怎敢阻攔我?沖撞了我腹中駙馬爺的金胎,爺可是要拿你是問!」
8
我走上前時,兩個妾室的淚珠恰好要落不落,我見猶憐。
「喲,這是打哪來的姑子替本宮教訓姨娘。」
杜浣衣見到我并不意外,她潦草地行過禮,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玉簪,極其輕慢。
「見過公主,妾和公主一樣同是服侍駙馬爺,怎麼也是有資格說得上話。」
我暗暗嗤笑。
難為沈凜金屋藏嬌這麼多年,杜浣衣卻主動跑出來找我做妾。
她一個外室趾高氣昂,兩位妾室極有眼色地起哄。
「不知妾身哪里惹得這位姑姑不快,只是姑姑怎可造謠自己高攀駙馬,還隨意處置爺房里的人?」
「你!」
杜浣衣本就是個不清不白的外室,現在還平白被辱成老姑子,她氣不打一處來。
「我說了我不是姑姑,什麼叫房里人,我看你們就是小賤蹄子,勾引駙馬!」
「姑姑你血口噴人,信不信我們叫爺來教訓你!」
姑娘們出身青樓,最善煽風點火。
等沈凜下朝歸來,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已經扭打成一團。
我遠遠地看見那身赤朱官袍朝杜浣衣奔來。
我估算著距離,恰到好處地捂住額頭,倒進他的懷里。
沈凜頓時推也不是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妾室一鼓作氣,扯下杜浣衣的發簪。
玉簪在杜浣衣的尖叫聲中碎了一地。
「你們干什麼?!這是大小姐給的玉簪,價值千金!」
9
太子嫡兄曾贈我親手雕刻的和田玉簪。
他祝我得嫁良人,這枚玉簪便是我的新婚賀禮。
后來,五歲的沈迢迢已經被我和沈凜寵得無法無天。
她撬開我的梳妝臺,手里捏著那支阿兄給我的玉簪。
嬤嬤剛要開口呵斥,沈凜已經替我將玉簪賜給了她。
「迢迢喜歡就讓她拿去吧,公主以后有什麼想要的,臣都會滿足您。」
可是當這枚玉簪出現在杜浣衣的發髻上,我唯一想要的是你們讓這對野鴛鴦血債血償。
我悠悠轉醒時,公主府已經亂成一鍋粥。
兩個妾室嚶嚶啜泣,沈凜被煩得頭疼,杜浣衣倒是撫摸著小腹,氣定神閑。
「公主醒了!」
眾人見我睜眼,小妾們連忙擠開沈凜,沖到我的榻前先發制人。
「公主,你快管管這個老姑姑,她不知道打哪里來,卻說懷了駙馬爺的孩子,姐妹們都臊得不想活了!」
姑娘們指桑罵槐。
一說沈凜不挑嘴,杜浣衣人老色衰,駙馬也下得去手。
又說杜浣衣并非府中人,不知懷了誰的種卻硬是要賴上駙馬。
沈凜聽得臉青一陣紅一陣。
杜浣衣比之我還算風韻猶存,但在兩個年輕貌美的妾室顯然是不夠看了。
加之沈凜確有一段時間沒與她私會,她的孩子來得確實不湊巧。
「放肆!」
杜浣衣厲聲打斷這讓沈凜浮想聯翩的泣訴。
「我服侍駙馬爺的時間可比你們倆加起來還要長。在我面前大放厥詞,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!」
我隨即挑眉冷笑:「噢?那按這位姑娘的說法,本宮也該掂量掂量自己?」
杜浣衣自知說漏嘴,連忙扭頭看向沈凜,面上淚光漣漣。
「不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駙馬爺,您現在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了嗎?」
她兩幅模樣自如轉換,讓小妾們翻了白眼。
狗男人沈凜卻很是觸動:「公主,此事是我莽撞,要打要罰都請看在浣衣懷有身孕的份上容后再議,從輕處置!」
沈凜于心不忍的神態讓我感到可笑:「本宮要罰你,和她有什麼關系?」
一語出驚人,所有人都錯愕地看向我。
我言笑晏晏,卻字字誅心:「駙馬仗勢欺人,強迫良家婦女,如今她已是雙身子還要上門討回公道。」
「沈凜,你該當何罪?」
10
沈凜與杜浣衣既然要做被公主百般刁難的苦命鴛鴦,那我何不成全他們。
沈凜被我拖下去杖責二十。
杜浣衣本想隨他而去,卻被我拉住手,客客氣氣地同坐一堂。
「杜姑娘,剛才原是誤會,本宮絕不讓駙馬愧對于你。」
我吩咐嬤嬤為她準備燕窩人參湯,小妾們也見風使舵,小嘴抹蜜。
杜浣衣顯然沒想到公主府的后院一派和睦,一時也被哄得心花怒放。
待到沈凜領罰后瘸著腿回來,她早已忘了這個好夫郎。
杜浣衣被我賞得穿金戴銀,眾星拱月。
沈凜狼狽得要人攙扶,卻見杜浣衣樂得享福。
他的面色頓時一片陰霾,聲音冷肅:「浣衣!你怎能與公主同坐,有失禮節!」
杜浣衣連忙要起身,我卻握住她的手。
「本宮都不介意,駙馬何必小題大做。」
她不禁掩唇一笑,沈凜便甩手推翻了支撐著自己的仆奴。
我認出那瘦削的下奴赫然是他們的兒子,丑兒。
丑兒顯然不是第一次遭到沈凜的泄憤,他利落地爬起來,退到一旁。
我閑閑地煽風點火:「駙馬,浣衣有孕,你不愿意給她名分,我知道你是不喜歡她。
」
「但你也不能太過分,連孕婦之身也不管不顧。」
我體貼大度,連金屋藏嬌的沈凜都襯托得像個負心人,讓發妻委身為無名無分的外室,孤苦漂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