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千金身份被識破那天,我被趕回了鄉下。摩托車行駛在泥濘小路上,我頻頻撞向男人堅實的后背,又羞又惱:「你再撞我翻臉了!」
后來,昏暗的小屋里,我無力地推著男人,帶著哭腔:
「你再撞,我要翻臉了……」
男人低笑一聲,將我翻了個身。
01
天上淅淅瀝瀝下著小雨,我踩著高跟鞋,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濘小路上。
碩大的行李箱推也不是拉也不是,一個不慎還翻了,濺起的泥水弄臟了我的裙子。
看著空無人煙的崎嶇小路,委屈橫生,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
我狠狠踢了兩腳躺在泥水里的行李箱。
可沒想到路面濕滑,不僅沒有解氣,還差點被崴了腳。
惱得我脫下高跟鞋,甩下山坡,恨恨罵道:
「這破鞋子誰愛穿誰穿!」
「這千金小姐誰愛當誰當!」
這時,鳴笛聲響起。
我扭頭,看到一輛摩托車駛來。
一想到剛才的模樣被別人看到,我就有些窘迫。
我悶不做聲地讓開,彎腰托起行李箱給人家讓路。
可沒想到,摩托車在我面前停下。
男人修長的腿輕點著路面,保持著車子的平衡,手臂肌肉鼓起,雨滴順著肌肉線條滑落。
黑 T 被雨水淋濕,貼在身上,隱隱透著堅實的胸肌。
男人將車停穩,抬手摘下頭盔。
寸頭,鳳眼,痞氣不羈。
他掃了我一眼,帶著打量:
「李叔家的親生女兒?」
我抿唇不語,只是倔強地拖著行李箱往后挪了挪。
男人見我不答,嗤笑一聲:「放心,我不是壞人,我是李叔鄰居。」
「我叫周祁,你呢?」
我抿了抿唇,最終開口:「江清如。」
周祁自顧自點頭,問:「要我捎你一段不?這離村里還有一段距離。
」
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的腳。
我只覺羞憤,不安地蜷縮著腳指頭。
我很想硬氣地不要他載我,可這路,這天。
我最終沒骨氣地點了下頭。
周祁下車,二話不說從我手里接過行李箱,隨手薅了一把路邊的葉子,將上面的污泥擦了擦,隨后將箱子側著綁在了后座上。
他再度騎上去,側頭示意我上車。
我看了眼自己的裙子和臟兮兮的腳,一時不知該怎麼上車。
周祁等得不耐煩了:
「快點,雨下大了。」
我為難開口:「我要……怎麼坐?」
和他一樣叉開腿豈不是……
周祁看了下我的裙子,認命地往前挪了下:
「側坐會不會?」
我點頭,小心翼翼踩著泥路靠近,怕滑。
剛想抬腳踩上摩托車,周祁忽然伸手,架著我的腋下,將我提上了車:
「磨蹭。」
我還沒坐穩,下意識抓著他的手臂,屁股趕緊往里挪了挪。
下一秒,周祁戴上頭盔,轟著油門。
小路崎嶇,又滑,他開得不算快。
我側坐著,身體不免接觸到他,只能盡力后仰。
周祁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來:「大小姐沒坐過摩托車啊?你這樣我不好開,容易翻車。」
我有些窘迫:「那我要怎麼樣啊?」
我的確沒坐過。
周祁卻不說話了。
穩當的摩托車忽然開始搖晃起來,一下快一下慢,我放在膝上的手不得不攥住周祁的衣服:
「你……你開穩一點。」
「身子別后仰,重心往后就容易晃。」周祁聲音懶散。
我不得靠近了他一些。
下一秒,輪胎碾過石頭,狠狠顛了顛,我也因為慣性撞在周祁后背上,幾乎整個人都貼了上去,嚇得我急忙往后仰。
臉上有些燒。
我僵著背脊,努力和周祁保持著距離。
可他就像故意一般,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向他的后背,我不得不伸手抵在胸前:
「周祁,你再撞我翻臉了!」
我氣惱極了。
周祁無奈:「真不是故意的,這路都是石頭。」
我看了一眼,的確。
可是,可是……
我咬牙不說話了。
忽然,周祁停了車。
他扭頭看我:「大小姐,放松一點,這麼僵著你累,我也不好開車。」
「你這麼大個箱子本來就重,你還一直往后仰,這路又不行,怎麼?想我倆翻溝里?」
我眼神閃躲,不去看他:「可是……我坐近,你……」
周祁失笑:「好好好,我的錯,我盡量穩一點,好嗎?」
我沒說話,只是稍稍往他靠了靠。
周祁回頭,繼續開車。
我好像聽到他笑著說:「嬌氣。」
02
緩慢行駛了一路,我終于看到了村子,零星幾個人看到我后,竊竊私語,讓我有些不舒服。
周祁停在一個小平房前,摘下頭盔:
「喏,這就是李叔家了,李叔李嬸去世后就沒怎麼打理過,前兩天我抽空隨便掃了下,你進去后再好好收拾收拾,鑰匙在門上的。」
「謝謝。」
我剛想下車,周祁按住了我。
他手背青筋鼓著,手指修長,指甲修剪得干凈圓潤。
我不解地看著他。
他長腿一邁,繞過車頭,下來:
「這路上不知道多少石子兒玻璃,等我一下。」
周祁大步流星去了隔壁那兩間房子里,又很快出來,手里多了一雙拖鞋。
他把拖鞋扔在我面前,示意我穿上。
這拖鞋很明顯是他的。
我有些猶豫。
周祁眉毛一挑:「怎麼?嫌臟?」
我搖頭:「沒有。」
就是有點,不好意思。
在周祁的注視下,我踩上了那雙拖著,他這才滿意地幫我把行李箱卸下來:
「我就在隔壁,有事叫我。」
他重新跨上摩托車,開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