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我出來,裴珩得意地給了郭公公一個眼色。
那意思是:你看我說的沒錯吧?她李長寧就是我的舔狗。
但他再看我一眼,發現未著嫁衣,未著脂粉,立即呲牙嗔目道:「李長寧,這都要到吉時了,為何還不著嫁衣?還要我等多久?」
我淡淡道:「我想了一夜,還沒想好嫁不嫁。
我怕我夫君又失魂要去娶別人,那可如何是好?」
裴珩道:「你耍什麼把戲?趁我還沒反悔,你最好趕緊上轎。」
我道:「憑什麼你想娶我就得嫁呢?」
「你昨日不是說要今日吉時之前來接你嗎?」
「我說你可以來,沒說我一定嫁啊!」
「你不要太過分。再遲,我就絕不娶你。」
郭公公一看我倆又要吵起來,趕緊上前道:「請問郡主是何意思?是不嫁嗎?」
我滿臉遺憾道:「那也不是。
想我也是個郡主,太子也是一國儲君。
成婚總是大事,豈可草率?
必得選個吉日。
昨日確實是黃道吉日,諸事皆宜。
可今日是黑道兇日,諸事不可,怎能嫁娶呢?
本來我還想著不管什麼吉不吉日的,就嫁吧。
可是你看今日一早,我就腹瀉不止,可不就是諸事不順嗎?
不由得你不信啊!」
我一通看似有理有據的胡說八道,愣是把一眾人都說得云里霧里。
看他們全被整蒙了,我突然捂住腹部說:「又腹痛了。不送了。待我身體稍好另選吉日再議吧!」
說著我就打算進府。
郭公公反應過來,我若走了,今天可能又接不成親了,立即上前阻攔。
我冷臉正色道:「怎麼著?現如今,本郡主如恭還要公公準許?」
郭公公一愣,我閃身就入了府。
身后裴珩怒道:「李長寧,你不要后悔!
你今天若走,再想讓我來娶你,那就是癡心妄想。」
我聽了腳步生風直奔恭廁,我真想吐。
我后悔?去他個蠢貨!我不要太開心了。
11
郭公公是何等老狐貍,他低聲提醒裴珩道:「殿下,我怕她有詐。」
裴珩輕蔑道:「憑她?」
一邊說,一邊調轉馬頭,準備帶迎親隊伍回太子府。
郭公公問:「殿下,那長寧不嫁怎辦?」
裴珩道:「那李長寧不過是一時拿喬。
我不娶她,她比誰都著急。
我就晾她一天,她必得乖乖求我娶她。」
郭公公點了點頭。
難怪郭公公那麼老謀深算的人也信了。
前世的我,確實如裴珩所說一般。
仿佛只要他肯娶我,讓我舔他腳指頭都行。
為了讓皇家確信我還是一只舔狗,我也很是用心地表演。
第三日一早,我就一身紅妝等在府門口,直到吉時已過,裴珩也沒過來。
裴珩的探子,來來回回幾趟。
我強忍著笑,坐在府門哭哭啼啼,真如喪偶一般。
為了讓他們篤信我還一心想嫁太子,到了太陽西下,我就打馬去了太子府求見裴珩。
那裴珩倨傲地看了我一眼道:「李長寧,后悔也晚了。你再想進我太子府的門,除非跪著從你將軍府膝行至我太子府。」
我嚶嚀一聲哭道:「殿下好狠心!」
說著掩面而去。
不掩面確實不行,我怕別人看到我笑。
算了算時間,父兄他們應該已經出了雁門關了。
只要過了今夜,我就應該會收到父兄的消息了。
12
回府時,我冷眼看著四周密布的守衛。
從迎親那天包圍后就沒撤過。
美其名曰保護太子妃,實則就是想控制住我父兄。
他們不限制任何人出入,但有人出必有人隨。
那兵士密密麻麻的,真是插翅難逃。
他們當我父兄還在府里呢。
我一進府門就捶胸號哭,如喪考妣。
府外守衛無不取笑。
李將軍一世英名,竟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。
我斷斷續續地哭啊哭,直哭到了月落星稀,晨光熹微。
哭得嗓子真啞了,再也哭不出聲音了。
父兄的信也終于到了。
蛟龍入深淵,猛虎歸山林。
他裴家再想拿我父兄,那真比登天還難。
我松了口氣。
小桃紅趕緊端來燕窩讓我潤嗓。
我剛喝了一口,府門口一陣喧囂,圣旨到了。
一大早,皇上就宣我和父兄入宮。
他們終于意識到有些蹊蹺了。
如此大事,折騰了三天,卻始終只有我一人出面,著實可疑。
說實話,我能撐三天,完全得益于前世我這個戀愛腦任意妄為。
前世父兄并不在京城。
我一人在京,一心撲在裴珩身上,干了無數恬不知恥的舔狗之事。
所以這世,我一人折騰了幾天,他們依然見怪不怪。
但是三天過去了,我父兄還一直不露面,總還是不妥的。
13
到我府宣旨的竟然是郭公公。
那皇家也著實看得起我們李家。
郭公公看了一眼我腫如桃子的眼睛,安慰道:「郡主不必悲傷,圣上定會替你做主,讓太子娶您的。」
我裝作口啞難言,只點了點頭。
公公四顧沒見到我父兄,就問他們哪里去了,快快出來一起接旨。
我裝作悲痛欲絕,啞著嗓子道:「接報那北狄又要派兵攻打北疆了。
父兄不顧我的難過,早幾天就直接趕去北疆了。
他們眼里,哪有我這個女兒啊?
他們心里只有皇上重托,家國百姓。」
郭公公聽我說父兄不在,忍不住面露驚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