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既能一呼百應拉到小弟,也能把上門挑釁的人打得服氣。
我挺欣慰:「挺好,他很會保護自己呢。」
系統罵我:「好個屁,再過幾年,他就要殺人了。」
哦,對。
我的任務是阻止他形成反社會人格。
于是,我開始嘗試感化他。
老師成立學習小組,他落單,我立刻跑過去拉他的手:
「我可以跟你一組!紀同學!」
春游時老師叫大家不要單獨行動,他又落單,我還是立刻跑過去:
「跟我一起行動吧,紀同學!我能跟袋鼠對打,帶著我不虧的!」
紀宴川一開始不搭理我,后來煩了,會送我一些字。
比如:
「滾。」
「別跟著我。」
「邊兒玩兒去。」
我不太在意,一天兩天感化不了他,無所謂。
畢竟時間還多。
距離他奪回紀氏、遇見女主、徹底黑化,還有好久。
我有的是時間。
所以后來,寒來暑往,這麼些年。
我就像條尾巴似的,一直跟著他。
有我在,他沒再被家里幾個哥哥按在地上打;
沒人再在他臉上踩鞋印;
沒有老師再在學校里誣陷他偷東西,當眾奚落他有娘生沒娘養。
再再后來,他創業。
我也幫他避開了被下藥的酒,避開了新聞頭條丑聞,以及家人的羞辱。
他奪回公司,事業也慢慢步入正軌。
接下去,只要跟女主在一起,就會擁有各種意義的性福人生了。
可他為什麼……
還是黑化了?
04
我蹲在地上,想不明白。
但腿麻了,也餓了。
我決定先溜進會場搞點吃的。
今天是紀氏年會,紀宴川坐主桌,大家一輪一輪敬酒。
他偶爾給個面子碰一下,大多數時候都不喝。
隔著人群,我遠遠瞥見他繃緊的下頜,流暢冷淡。
漫不經心地。
我問:「他已經搶回紀氏了,再也不會被欺負了,為什麼還是不高興?」
系統:「我哪知道,你走過去問問。」
「……」
我沒過去。
但看到一個實習生過去了。
嬌嬌怯怯地,兩只手端著紅酒:
「紀總,我是今年的實習生,是趙伯伯的小女兒,你還記得我嗎?我敬你一杯。」
紀宴川單手撐著下巴,停了下,才回頭。
眼底很深,沒什麼笑意:「趙伯伯?」
「對,去年我們在生日宴上見……」
「沒印象。」他打斷,「我對丑人都沒有印象。」
「……」
女生站在原地,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。
我搖頭嘆息:「三年不見,他說話還是如此惡毒。」
不過。
「女主去哪了?他怎麼沒跟女主在一起?」
系統不說話。
下一秒,那姓趙的實習生沒站穩,一個趔趄,紅酒潑到紀宴川身上。
紀宴川眼疾手快,擋住左手手腕。
周圍一片抽氣聲。
秘書趕緊拉開她,小心翼翼:
「紀總,您沒事吧?她也不是故意的,我陪您去換一件衣服吧。」
紀宴川目光掃過實習生,表情變得陰郁,但沒發作。
他一言不發,跟秘書走了。
會場里緊繃的空氣,這才重新開始流動。
我奇怪:「他捂左手干嗎?」
經過的路人聽到了,熱心回答道:
「哎,他夫人送的手串,據說是一串佛珠。很珍惜,一直戴著,不準人碰。他以前的秘書不懂事,有次往上面灑了點水,他差點把人掐死。」
我叼著小蛋糕,愣在原地。
「夫人?」
可他手腕上那串佛珠……
是……是我送的啊。
05
我覺得。
要麼是路人搞錯了;
要麼他現在戴的佛珠,不是我送的那串。
我坐在會場里,一邊沉思,一邊怒吃十個草莓小蛋糕。
吃飽了,我隨機拉住一個戴工牌的員工,問:
「你們公司里,有沒有一個叫宋暖暖的女孩?」
路人聽見這個名字,表情變得微妙。
「沒見過。」
匆匆扔下三個字,就跑了。
我拉住第二個,還是問一樣的問題:「見沒見過宋暖暖?」
路人乙神情掙扎,欲言又止,但也是搖頭:「沒,沒有。」
我一連問了五個,都說沒見過。
就奇怪了。
宋暖暖是女主,未來的紀氏老板娘。
早在三年前,就應該跟紀宴川見過面,并且光速墜入愛河了!
怎麼會沒人見過?
我沉思著,開始吃第十一塊草莓小蛋糕。
場內燈光忽然暗下去。
主持人走上臺,笑吟吟招呼大家:
「今天我們紀總心情好,跟大家玩個游戲。」
「現在,請在場的大家,都先閉上眼睛!」
「我數到十五秒,再睜開,好不好!」
光線很暗,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。
但身邊的女生們還是陸續閉上了眼睛。
我遲疑了下,也閉上眼。
下一秒,感覺一股熟悉而強大的氣息,在身邊停住。
一只大掌,用力扣住我的手腕。
「眠眠。」
紀宴川一字一頓,熱氣落在我耳邊,啞聲:
「是你回來了嗎?」
我心里一驚,身體比腦子先辨別出他的氣息。
下意識想跑。
「我不是……」掙脫失敗。
下一秒,紀宴川兩條手臂落到我腰上,緊緊錮住。
鋪天蓋地的雪松氣息。
他的下巴壓到我肩膀上,熱熱的。
「眠眠。」
燈光昏暗。
他聲音低啞,微不可察地顫抖,「別動,讓我抱一會兒。」
我微怔,腦子轟的一聲,瞬間慌了。
趕緊伸手推他:
「不是……紀宴川,你正常點,你女朋友看著呢!」
雖然我根本不知道,本該跟他在一起的女朋友宋暖暖,現在在哪。
下一秒。
肌膚相觸的地方,傳來潮濕的熱意。
他扒開我的領子,親吻了脖頸。
然后,吸血鬼似的,小小地,咬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