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說完,我又連連向文賢皇后磕頭。
文賢皇后不語,我也不敢停下磕頭,忽然胸口一痛,我低下頭,只見衣衫染出血跡。
原來有一把利劍還是快了一步刺入我的胸口。
那劍傷本不深,但我不停磕頭,那傷口就越扯越深。
「皇后,幫幫李靖難吧。」
我撐著一口氣說出,身體無力地倒向地面。
「唉!本宮為何就得不到你這樣的好兒媳呢?」
意識喪失時我聽到文賢皇后的嘆息,我欣慰地閉上眼。
14
我做著長長的夢,夢到我與李靖難在營帳里初見,他羞澀地抬起腳上破爛不堪的靴子,問我能不能幫他補。
可他剛脫下靴子,嚴樂春就跳出來,將他的靴子搶走。
我急得大喊,身體打了一個冷噤,便睜開眼。
侍女守在床榻前,見我醒來便呼:「皇后,胡湘姑娘醒了。」
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文賢皇后的寢宮里,趕緊撐著起身行禮。
文賢皇后將我按下,囑咐我躺著。
「皇后……」
我著急李靖難的安危,也不知我昏迷了幾天,是否錯過他斬首行刑的日子。
「別急,不然傷口不容易好。」文賢皇后柔聲安慰我。
我擔心觸怒她,也只好隱忍不開口。
霎時文賢皇后笑了。
「阿湘,本宮一直就看你是個好姑娘,才把你指婚給中流那孩子。誰知那孩子不識好歹,不知你的好處。」
「本宮在陛下那里給李靖難求過情,陛下倒不一定要斬他,只是他抗婚,又私自進京,如不斬他有損陛下顏面。」
我聽文賢皇后如此說,不禁面上冰冷。
「看你又急了,本宮還沒說完呢。陛下說李靖難是個難得的人才,對朝廷忠心,鎮守邊關有功,所以給李靖難一個活命的機會。
」
「謝陛下。」我趕緊道謝。
「阿湘,你也別高興得太早,嚴樂春說你倆既然情投意合,她要測試你們一番。如果你們通過測試,那她便不再糾纏李靖難。若未通過,李靖難就用項上人頭謝罪。」
我倒抽一口涼氣。
「那是什麼測試?」
我只能想到嚴樂春出的測試,那一定是陰狠歹毒,她巴不得置李靖難于死地。
文賢皇后搖了搖頭。
「到那日便知。」
15
文賢皇后說的那日,是一個月后。
這一個月是讓我身體康復,也是用來對李靖難抗婚和私自進京的牢獄懲罰。
辰時,我被太監帶入慶光殿。
在這里,我瞧到好些個和我身形樣貌年齡差不多的姑娘,這令我很奇怪。
沒多久,太監又進來,令我們穿上相同的服飾,又令人給我們梳相同的發型,就連佩戴的飾物也一樣,我心下更是奇怪。
大約過了半個時辰,來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。
太監令那老者給我們化妝,等妝容化好后我大吃一驚,這哪里是化妝,分明是易容。
十幾個姑娘的面貌皆與我無異,高矮胖瘦也一樣。
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胡湘。
看來嚴樂春的測試,就是讓李靖難在這些姑娘中找到我。
她是想測試李靖難對我的感情。
我笑了。
李靖難他是認得出我的。
全部裝扮完后,太監讓我們戴上帷帽,方領著我們去御花園。
御花園里擺下宴席,正光帝和文賢皇后坐在上首。
嚴樂春和李中流分坐在兩邊的席位上,其他文武百官皆按品級排座。
剎那間,我的眼睛看到李靖難。
他穿著囚犯的囚衣,身上綁著粗大的鐵鏈,雖然消瘦了很多,但他的眼神仍像星子那般光亮。
我和那些姑娘在李靖難面前一一排開。
這時嚴樂春起了身,走到我們面前先審視一番。
「胡湘,我要提醒你,如果你敢提示李靖難,或者說話,這個測試就算失敗,他照樣人頭落地。」
說完,嚴樂春便讓我們揭下帷帽。
帷帽一揭下,四周響起驚呼聲,大約誰都沒見過這麼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。
「李靖難,我已請鬼斧圣手給她們易容成胡湘的模樣,今日你便要找出真正的胡湘。你不是口口聲聲非胡湘不娶?你若連她都找不出,有何面目稱獨鐘情于她?」
嚴樂春瞥了李靖難一眼,便走到我爹面前。
「義父,你先來認認,看能不能認出胡湘?」
我爹正在傻眼,我瞅他的眼神并未落在我臉上,就知他未認出。
果然我爹在我們面前走了兩圈,隨后就搖了搖頭。
「認不出。」
「有意思。親父都認不出,想必沒人能認出,鬼斧勝手的易容術真是獨步天下。」李中流陰陽怪氣。
那次我向文賢皇后求情,事后文賢皇后將李中流叫去訓了一頓,李中流對我也懷恨在心。
「李靖難,該你了,找出胡湘吧。」
嚴樂春坐回她的位置。
李靖難從我們面前一一走過,他走得很慢。
單從樣貌和身材上,我和這些被易容過的姑娘毫無區別,一般人無法分辨出來。
16
嚴樂春等得不耐煩,催促李靖難找出真正的我。
我忽然有些著急,可眾目睽睽下不能提示他,不然授于嚴樂春把柄。
「李靖難,說吧,哪個是胡湘?」
就連正光帝也等急了。
李靖難轉身向正光帝拱手,正色道:「陛下, 可否拿來針線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