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給她取名,玉嫣然。
嫣然一笑百媚生。
京都的世家貴族豪擲千金只為了一睹她的容顏。
嫡姐在眾星捧月中度過了六年,而我在相府讀書學禮,被當作太子妃培養。
終于,到了十四歲及笄這年,皇帝下旨賜婚我和太子。
而嫡姐也在一次獻舞中,在鋪了紅綢的臺子上縱躍時崴了腳,順勢跌進蕭衍的懷中。
蕭衍當晚就花重金買下了她的初夜。
老鴇捧著黃金高興得合不攏嘴,盤算著怎麼將嫡姐賣個好價錢。
翠兒講這番話時,我正俯身畫風箏,玉白的手指上沾了一點墨,輕輕將毛筆擱下。
「小姐,你的風箏畫得越來越好了。」翠兒一邊為我擦手,一邊說,「當年那個賤奴敢搶你的風箏,害你落水,活該她現在淪落為妓。」
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:「噓,你口中的賤奴此刻正在永王殿下的床上承歡,說不定日后翻身成了主子呢。」
翠兒不屑地哼了一聲:「永王殿下可看不上風月女子。」
她這話倒是不假。
前世,蕭衍買下的我初夜,我也以為他鐘情于我。
可他得到了我的身子,不消半月,就對我失去了興致,目光又在其他姐妹身上流連。
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,何況是蕭衍這種冷峻無情,只把女人當成泄欲工具的人。
我勾起唇角笑笑,等著看這場好戲。
嫡姐的確比我更有勾引男人的手段,一連數日,蕭衍都點了名讓玉嫣然作陪,甚至將她帶回王府。
就是絕口不提贖身的事情。
嫡姐有些急了。
04
嫡姐和太子自幼相識,但太子對這個相府千金的印象卻不深刻。
滿朝文武有那麼多的千金貴女,嫡姐并不是相貌最出挑的那個。
所以重生后,我便央求母親將我送到宮中作扶風公主的伴讀。
我知道,太子雖然不思進取,貪玩好色,卻是個極其疼愛胞妹的好兄長。
他得了好玩意,總是第一時間送到公主府,見我伴在公主身側,不免多看一眼。
公主生辰那日,他將自己的心頭好,一對蛐蛐送上。
龍生九子各個不同,雖為同胞所出,公主的性格與太子截然不同。
她是個風雅之人,喜歡撫琴作詩,對這些不感興趣。
「這對蛐蛐恐怕世間難尋,太子真是有心了。」怕拂了太子的好意,我順手接過來逗弄,熟練的手法讓太子驚嘆:
「沒想到姜姑娘竟是逗蛐蛐的高手,改天孤帶你出宮去玩。」
他看向我的眼眸中流露出愛慕。
就這樣,太子喜歡玩什麼,我就學什麼。
要抓住男人的心,就必須抓住他的心愛之物。
不止如此,太子在皇帝皇后那里受了教訓委屈,我不跟他說大道理,而是女扮男裝帶他出去喝酒放松心情。
遇上行刺,我沖在他前面,擦破點皮、流點血,讓他知道我是能為他豁出命的。
到及笄那日,太子已經癡心于我,放話出去非我不娶。
青樓里的嫡姐聽聞太子親自向陛下請旨賜婚,氣得摔杯砸碗,伺候的丫頭在外頭聽她喝醉了喊:「憑什麼,憑什麼那個賤人這麼容易就嫁給了太子?」
「她一定是用了什麼狐媚下賤的手段,」嫡姐胸口急速起伏,像想到了什麼,微瞇起眼睛,「就算嫁給太子又怎麼樣,到最后還不是一個死字。
」
也是。
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。
上一世,嫡姐為了嫁給太子,宮宴之上,在太子的酒水里下了藥,然后將太子引到后院,與他行云雨之事。
太子清醒后,一把將她推開。
當著眾人的面慌張地提褲子穿衣服,說絕不可能娶她。
爹爹一巴掌打在嫡姐的臉上,說:「相府的臉都被你丟光了。」
后來嫡姐有孕,皇后依仗相府在朝中的權勢,硬逼著太子迎娶嫡姐為太子妃。
所以。
她有腦子,但真的不多。
05
我和洛洛出門采買,在京都有名的成衣店門口下了馬車。
剛踏進門,遠遠看到嫡姐頤指氣使地說:「這個幫我包起來,這件也要,慢吞吞的,怎麼做事的,惹得我不高興了,信不信砸了你的鋪子?」
老板背地里淬了一口吐沫,罵她:「就是個臭婊子,仗著永王撐腰擺起娘娘架子了。」
我轉身想走,卻被嫡姐叫住:「姜小姐,聽說你不日就要嫁進東宮。」
她垂眸摳指甲上的蔻丹:「別怪我沒提醒你,東宮可是個人吃人的地方。」
「不過,你放心,等我嫁給了永王,說不定會大發慈悲伸手救你一命。」
我朝她笑笑,淡然道:「謝謝嫣然姑娘好意提醒,本小姐記下了。」
她走到我的身前,前世她金尊玉貴,而我一身風塵氣,如今交換人生,我看著她鬢邊艷俗的簪花竟然有些唏噓。
不曉得這幾年,她在青樓里摸爬滾打用盡多少心機。
嫡姐湊到我耳邊說:「你別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這將世家的嫡女身份是我拱手讓給你的,你猜是為何?」
「別以為爹娘是真的愛你,你不過是他們攀附東宮的一枚棋子。
」她勾起唇角笑笑,用一種很悲哀的眼神看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