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用這個聊天很丟人的。」
我回復:「丟人就不要聊啊。」
江予立刻回復:「跟你聊天不丟人。寶寶,我想你了。你還感冒呢,我心疼。」
「卷子的貓砂是你讓我爸媽提的吧?」
那頭停頓了一秒,立刻發過來:「我提醒了一下……為了貓好。」
我撲哧笑出聲來,再氣也煙消云散了。
切回微信,放出江予,問:「真的很疼嗎?」
那頭立刻打來語音。
剛接通,江予就說:「嗯……真的很疼。這次沒有騙你。」
我硬起來的心腸頓時就軟了,「能用止疼藥嗎?」
「吃過了,差一點點……你親我一下好不好?」
我臉都紅了,小聲說:「我在圖書館呢……」
江予立刻正經起來,「你感冒了去什麼圖書館。」
「我要考去北江,有個老師很喜歡我。我打算申報那個老師的研究生了。」
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,過了會兒,江予輕輕地問:「詩語,你……累不累啊?」
「不累,我想做翻譯官……」
想跟江予一樣,優秀耀眼。學習這條路,我永不放棄。
「好……」那頭一陣窸窣,江予似乎躺下了,說,「以后,咱們家兩個官。翻譯官和大法官。」
我笑起來,湊近話筒,輕聲說:「江予哥哥,我喜歡你!」
電話那頭,江予吊兒郎當地喊:「都聽見沒,我媳婦說喜歡我!」
瞬間,病房沸騰了,歡笑聲此起彼伏。
我意識到他開了外放,臉一黑,「江予!你不要臉!」
說完掛掉電話,再次把他拉黑。
15
說好假期聚一聚,結果那年冬天,疫情就嚴重了。
一晃兩年,江予都沒回來。
而我,過五關斬六將,最終拿到了保送北江的資格。
出名單那天,初雪。
我仰頭看著漫天飄灑的雪花,給江予發了個微信:「江予學長,北京見。
」
江予回復很快,「恭喜。」
我對著閨蜜吐槽:「哪有這麼敷衍的啊?」
閨蜜點點頭,「真過分!」
今天晚上,爸媽來了 A 市,讓我去餐廳吃飯。
我隨便穿了個白色的羽絨服,打車去了。
站在高檔的私人餐廳門前,我露出迷惑的神情。
他們是中彩票了嗎?
為什麼跟我吃個飯,要選在這樣隆重的地方?
我推門進去,報了房間號。
服務員把我引進房間,一桌子人正面帶微笑,對我翹首以盼。
我掃了一圈,看到了江予一家,還有我爸媽,才意識到情況可能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。
「江予,人來了。」阿姨打趣他,「剛才眼睛差點把門盯個窟窿出來。」
我乖乖地問了好,坐在江予身邊唯一的空位上。
江予給我倒了果汁,放到我面前,隨后手悄悄地摸到我的手,攥緊。
我不爭氣地紅了臉。
阿姨繼續說:
「江予馬上就要畢業了,我的意思是,先把婚定下來。至于什麼時候結,看他們自己。」
叔叔立刻跟上:「老簡,你放心,我們家對她鐵定不能差。」
這個我知道,哪怕還沒跟江予在一起的時候,叔叔阿姨對我也很好。
爸媽看向我,「這個還得問問孩子的意思。」
江予說:「我聽詩語的。」
我同時開口:「我同意。」
江予嘴角忍不住地翹起,摸了摸我的頭。
吃完飯,兩家父母不約而同地有事離開了。
我爸臨走時,一再叮囑我,晚上有門禁。
他們的車子剛消失在街角,江予一把將我抵在樹上,低頭吻住。
雪飄飄灑灑落在我們的發梢,手背,臉頰,難抵一腔愛意。
我扯住他的領子,輕輕吸入一口冷空氣,笑著說:「江予學長,我有門禁。
」
江予眼神幽沉,一口咬住我臉頰,含混道:
「那怎麼辦?我想死你了,兩年的時間,每分每秒都在想……」
我一頭扎進他大羽絨里,悶聲問:「我帶身份證了……你帶了嗎?」
江予心跳驟然加快,呼吸變得很輕很輕,隨后,遺憾道:「媳婦兒,我沒敢……我怕……」
我樹袋熊一樣跳到他身上,臉頰都燒紅了,「那就送我回家吧,不許打車。」
「好。」
雪下得更大,我騎在江予的后背上,仰頭看著雪花撲簌,世界只剩下潔白純凈。
一切都靜悄悄的,只剩下江予踩在雪地的咯吱聲。
我念起了詩句:「昔我往矣,楊柳依依,今我來思,雨雪霏霏……」
江予往上掂量掂量我,笑著說:「我覺得古人挺浪漫的……」
不遠處,走來一對跟我們差不多的情侶。
也許是同樣的心境,我們互相對視一眼。
我認出了他們。
是唐奕和美女學姐。
他倆對我和江予點點頭,無聲錯過。
北風吹來,一簇雪無聲抖落。
盛夏的情詩,越過了啾啾蟬鳴和朔朔北風,最終屬于了我。
江予視角番外
00 年,我家住在胡同的時候,隔壁的叔叔阿姨剛生了孩子。
我那時候不知道小孩兒是什麼概念,爸媽說,那是妹妹。
我看到她第一印象是,不太好看,除了會哭,什麼都不會。
后來,她媽媽總抱著她造訪我們家,我長大了一些,領著她玩耍的時候,她總愛尿褲子。
我向我爸媽打小報告,說「簡詩語是個尿褲子精。」結果收獲了一包尿不濕,讓我給她換……
她吵吵鬧鬧,還總愛跟在我屁股后面,真不招人喜歡。
這種煩惱一直持續到小升初。
我考到了重點初中,家里在附近買了學區房,總算能擺脫她的折磨。
時間飛逝,再見到記憶里的小豆丁,是高考完那個暑假,兩家重新聚在一起,吃了個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