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不用,我坐地鐵就很好。」我禮貌拒絕,又很快補充了一句,「等下我把房租轉給你,還要麻煩學長幫我付給你朋友。」
昨天晚上收到餐廳發來的短信時,林深也正好打來了電話。
我猶豫片刻,還是問了他一句,能不能來幫我搬個家。
林深很爽快地答應了,還主動提出,可以把他朋友空置不用的房子,短暫地租給我幾個月。
我很感激林深,琢磨著周末請他吃頓飯。
至于別的方面,能自己解決的,還是盡量不要麻煩他了。
我打算得很好,結果幾天后的早上,外面下起暴雨。
我撐著傘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區門口時,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我面前。
車窗搖下,露出林深好看的臉:「上車。」
我收了傘,干脆利落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。
林深笑著說:「我還以為你會又一次拒絕我呢。」
我一邊扣安全帶一邊笑:「我倒也沒有那麼不識好歹。」
「幫你帶了早餐,在抽屜里,趁熱吃。」
林深對我很好,是那種恪守禮貌,但又有著鮮明偏愛的好。
以至于早上他把我送到公司樓門口時,剛好撞見的前臺小姐姐還偷偷問我:「唐敏,你和林工有情況啊?」
我笑著否認:「只是湊巧住得近,外面又下雨,他捎我一程而已。」
中午,我因為改一個 bug 多在辦公室留了一會兒。
她又一次進來找我,眼神有些奇怪:「唐敏,外面有人找你。」
出去才發現,站在外面的人是江言。
手里拎著一個雙層便當盒,站在兩步之外,靜靜地看著我。
陽光穿過一側的玻璃窗照進來,把他那張本就好看的臉照得輪廓深邃,格外精致。
歲月總是格外優待江言的。
這三年,我在繁重的工作中飛速成長,也因此疲憊與老氣叢生。
而他身上蓬勃的少年氣,一如當初令我心動的模樣。
我把江言帶到了茶水室的小隔間里,皺眉問他:「你來干什麼?」
他把手里的飯盒輕輕放在桌上:「之前你不是說公司食堂的飯不太好吃嗎?我做了你喜歡的菜。」
目光掃過去,江言停在飯盒的修長手指上有兩道清晰的紅痕,像是燙傷后留下的。
他一直不太會做飯。
之前,拿微波爐熱個炒飯,或者幫加班回家的我煮個番茄雞蛋面,已經是他的極限了。
我深吸一口氣:「江言……我們已經分手了,分手你明白嗎?你本來就不喜歡我,又為什麼要演這麼一出呢——」
大學時他故意用我刺激羅嬌的記憶涌上來,心頭一陣尖銳的刺痛,迫使我猛地收緊垂在身側的手。
江言往前跨了一步,低下頭,抿著嘴唇看向我,
「你就當我現在,重新開始追求你,可以嗎?」
我搖搖頭。
他眼神暗了暗,臉色發白。
我不明白。
既然羅嬌已經回來了,他為什麼還要繼續纏著我不放呢?
6
最后江言還是強行留下飯盒走了。
我站在房間里,沉默片刻后,還是坐下來,把午飯吃了。
說實話,并不太好吃。
江言的廚藝,不可能在我離開后的短短幾天內突飛猛進,口蘑炒得焦了,甚至還忘了放鹽。
收拾完飯盒回到辦公桌前,我看到江言發來的消息:「好吃嗎?有哪里不符合你的口味,我下次再改進。」
語氣里透著一股小心翼翼。
「不好吃,下次也不要再送了。
」我一點余地都沒留。
江言沒有立刻回復我,許久之后才發來一個可愛的貓咪表情包,結束了這段對話。
我們之間的狀態和語氣,不知道什麼時候,竟然完全顛倒過來。
第二天中午,他又拎著新的飯盒出現在我們公司門口。
我頂著同事好奇的目光把他拉進茶水間,反手鎖上門,冷冷地看著他:
「江言,你這麼做沒有意義的。」
他的手停在半空,顫了一下,滿臉頹然地看著我:「小敏,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?」
我說不出話來。
他勉強勾了下唇角,把飯盒放在桌子上,又從我手中拿走被我洗干凈的另一份:
「那我走了。明天想吃什麼,可以發消息告訴我。」
第二天,因為項目的階段驗收,林深來了趟我們公司,一直忙到中午下班才告一段落。
他笑著說:「我們一起吃個午飯,下午再繼續吧?」
我欣然同意,結果出門的時候,正好在門口撞見江言。
看到與我并肩的林深的那一刻,他臉上的血色褪去,成了一片蒼白。
我收回目光,默默地垂下眼,肩上卻傳來一股溫熱又輕巧的力道。
是林深……攬住了我的肩膀。
一直到我們走進電梯,徹底離開江言的視線后,他也沒有松手,反倒在寂靜的空間內淡淡開口:「有些人總是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失去后,才開始后悔。但這種后悔,不一定是因為真的喜歡,僅僅只是不甘心而已。」
我轉頭看著他:「你說的是江言嗎?」
林深沉默了兩秒,然后坦然承認:「是。」
「學長,你好像……不是很喜歡他?」
「當初他來學校里找你的時候,我遇見過你們。
那麼大的太陽,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他連個笑臉都沒有。」
他說著,忽然側過身來,把我的碎發別到耳后,慢條斯理地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