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經此罹難,暫時放下成見,愉快地推杯碰盞。
天南海北地聊著,正起興間,江臥云突然面色潮紅,如同一只被燙了的蝦一樣弓著身子,不動了。
我詫異地側目,難得關切:「你怎麼了?」
「我丟……」他忽而躍起,直直下榻,在苑中踱來踱去:「這是什麼……」
我:「?」
他轉而一臉痛苦,面色蒼白,青筋暴出,捂著肚子道:「我要死了……」
喝了酒,我反應慢些,半晌才回過神他這是怎麼了。不由也跟著跳下榻:「你來月信了?」
他:「月信是什麼?」
我:「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啊!」
他:「老子又不是女人。」
又凄凄慘慘地望我,滿是幽怨:「我感覺我血流如注,是不是要死了?」
我亦幽幽道:「不會,你只不過要品嘗一番痛楚罷了!」
以往每次來這事,都能要掉我半條命。
猶記得初潮時,江臥云要我給他捏腿,我疼得了無生氣。我跟江臥云講我不舒服,他問我哪里不舒服,說著要給我找太醫。
我拒絕了。
江臥云以為我誆他,折磨了我一下午才放我回去,晚上我直接倒在床上。
雖然第二天他跟我道了歉,但我還是記了這仇,沒事總想著還回來。
這不,不是不報時候未到。
9
自從江臥云來了月事后,他消失了一段時間。
據我猜測,應該是找法士去了。
臨走前,他找過我一回,滿臉深沉地站在我門口,死死盯我許久。
而后又小意溫柔地對我說:「翠花,我以后一定要善待你!」
我權當他在抽風,并未放在心上。
他不在,隨侍丫頭我便換成了挽風。
挽風什麼都好,就是太大膽,我給她一根桿子,她就一定要往上爬一爬的那種。
一場秋雨一場涼,我連打了幾個噴嚏,她給我更衣的時候,卻拿來了一套艷紫色的露腿裝。
先不說我昨兒就是聽了她的,穿得過于清涼才得感冒,就說眼前這套,我穿了,別人還以為皇帝不給我發工資,我要去干些什麼非法營生呢!
我想也不想,拒絕了她。
復而發現她不止要我穿涼快,自己也穿成了這樣。胸前那兩抹雪白的春色,晃里晃蕩的。
我恍然大悟醍醐灌頂,她這是想勾引我。
可惜了,我也是個女的。
又猛地想到她這想勾引的不是我,而是江臥云,心里頭瞬間跟吃了顆楊梅似的酸。
一酸之下,我便想做點什麼,斥責挽風:「你這衣服傷大雅,以后還是別穿了!」
她不可置信,明眸欲雨:「奴婢記得,您之前明明夸我穿這身好看的呀!」
什麼?江臥云這個渣男,心里頭有人了還到處捏花惹草,他對得起他的謝枕山嗎?
我越想越怒,晚膳也沒吃,躺在床上忽而又覺得空蕩蕩。他都離開五天了,怎麼還不見回來!
窗外星斗闌干,夜色澄凈,我摸索著起床,坐在銅鏡前,望里面的人望得出神。
挽風給我送了盞燕窩進來,我喝完后坐在江臥云老愛躺的小榻上,迷迷瞪瞪地睡了。
我做了一個夢,一個很羞恥的夢,靈魂正蕩往高處之時,忽而一把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。
「翠花,醒醒!」
誰在叫我?我惝恍地睜開眼,面前是一張大圓臉。
這是我?不對,是江臥云上身的我。
我神魂尤在夢中,像是紙鳶飄著,只覺口干舌燥,局部地區也有些發緊。
江臥云問:「你怎麼在這里睡了?」
他又探了探我的額頭:「你發燒了?」
我連忙下榻,急急掩飾:「我沒有,不用你管。」
他見我這樣,更加不放心,把房間的燈全點了,屋內一時亮如白晝。然后,他看見了并未生病的我,以及我身下昂揚的斗志。
他活像見了鬼似的,嚇得話都說不圓整:「江……江……你……」
我崩潰,哀求道:「王爺,我真的好難受,您給我想個辦法吧!」
這感覺就像全身的血脈凝結,要爆炸了一樣。為了緩解些,我不得不扭動著,尋求那一絲衣料擦過的慰藉。
江臥云退開三尺遠:「我能怎麼辦,這是你的事!」
「王爺,你以前怎麼解決的,教我就是了!」
江臥云黑著臉跑書架那邊,給我找了本《清心咒》。
我對著念了小半時辰,依然很難受。我欲哭無淚:「王爺,這根本沒用啊……」
江臥云咬牙:「要不,我去給你找個女人?」
我驚悚:「不行,對同胞我下不去手!」
江臥云眉梢微動:「那你自己來?」
這場景,光是想想都瘆人,我果斷搖頭。江臥云陰沉望我:「你想怎樣?」
我:「您難道就沒別的法子了嗎?」
江臥云默了默,撐著下巴一臉鐵青,又滿是怨憤地對我道:「你跟我來!」
他帶著我走過幾座穿斗式的建筑,又過了兩叢花苑,來到一片竹林外。
我跟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,一路上腰桿就沒挺起來過。
他指了指那些通天的竹子:「你去爬一下竹竿試試!」
我大駭:「這也能行?」
他氣沖牛斗:「別廢話了,叫你去就去。」
10
我和江臥云并肩躺在竹林里,彼此都沒說話。
我滿頭大汗,一臉饜足,臉上就差刻上「舒服」
二字。
得到休整后,我才懶懶出聲:「怨不得你以前總喜歡爬竹竿!」
這話簡直像是踩到了他的尾巴,他猛地坐起,一腳踹我腿上:「江翠花,你要是把這事說出去,我跟你沒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