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對了,忘了告訴你,這妖獸會噴綠霧,有毒,不可吸入。」
我忍著想掐死他的心,強撐著躲避,靈然卻還在那里喋喋不休。
「不過打了他一掌罷了,還沒打中,你竟也生起氣來。」
「方才你說我與你雙修,我不也沒生氣。」
我不勝其擾,忍無可忍封了聽覺,世界終于安靜了。
吞下靈然扔給我的解毒丸,強迫自己靜下心來:此物空有一身體魄,不善法術,而且笨重無比,我只需拉開距離,遠遠以術法攻擊。
那妖獸雖體魄堅韌,但也經不起我一直以法術攻擊,不過一刻鐘便躺在地上不動了。
靈然在一旁鼓掌:「我夫人可真厲害!!!」
我累得不想說話,坐在地上調息。
靈然卻非湊過來:「那可是化神境的大妖,我夫人竟也能斬了,殺那清澗狗賊指日可待!」
我睜眼看他:「魔君如平日一般喚我霽月便好,周圍又無他人。」
他笑容驀然淡下來:「你就這麼舍不得他。」
我看著他動怒,第一次沒有退讓:「要讓他不舒坦可以有很多種方式,更狠毒點我也不介意,但您是魔君,何必因我這種卑賤之人壞了聲名。」
靈然有些莫名:「娶你當夫人怎麼就壞了聲名了?」
我張了張嘴,半晌才道:「不少人認出我不是清荷,知曉我是再嫁之身。」
靈然十分震驚,用力地戳了戳的腦袋:「我們是什麼?」
我不解,但還是答道:「魔。」
他痛心疾首道:「我們是魔啊,搶別人妻子才是我們魔該做的事啊!你是不是在人間待久了,腦子也有些毛病了?」
我:「……」
我躊躇:「但您還是沒必要……」
靈然卻不耐煩了:「煩死了,我想喚什麼便喚什麼,你方才都說與我雙修了,這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?!」
我:「……是我逞口舌之快了。」
靈然卻忽然想到什麼,滿臉不可置信道:「你是不是不想負責?」
我:「?」
算了,靈然每日里總有二十三個時辰腦子是壞的,莫要與他多話。
8.
靈然已經度劫后期,離飛升不過一步之遙,幻音秘境對他來說吸引力并不大,在為我挑選了兩件法寶后我們便沒有再多逛,直往秘境的中心處前去。
快要到時,靈然卻忽然道:「清澗似乎身上有傷。」
「先前因為你在他身旁,所以那一掌我一成靈力都沒用上,他竟也才堪堪躲過,身形凝滯了不少,難道是被你氣的?」
我想了想,道:「你在青云派的眼線近日可有什麼消息?」
靈然道:「只說清澗日日都在閉關修煉,并不怎麼露面。」
見我沒再說話,靈然又做賊似的湊到我耳邊,悄聲道:「你想不想知道誰是我的眼線?」
我趕緊后撤一步,搖頭道:「不,我不想,我一點也不想。」
知道太多感覺會被滅口。
靈然卻追著我道:「我想說,你讓我說嘛,你肯定很驚訝!」
我捂著耳朵往前跑:「不要,不要告訴我!我不想知道啊!」
正跑著跑著,身后卻突然沒了靈然身影,喚了兩聲也仍是沒人應,正覺奇怪,便見一人從一旁的陰影處走出。
我皺了皺眉頭,這便是冤家路窄麼,怎麼又遇上清澗。
然而待他從陰影處完全走出時,我才發現不對勁。
他穿著一身黑衣,臉上戴著半邊銀白面具。
我笑了笑,這模樣可真是,令人懷念,也只能在這幻境中才能見到了吧。
9.
那年冬日,清澗聽聞有人在無方城見過清荷,便一路尋了過去。
但那消息不過是有人故意放出,為了引他前來,我想他大約是心中有數的,可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能,便喬裝到了無方城。
他萬般遮掩還是泄露了蹤跡,被人圍殺,滿身血跡殺出重圍之時,他的師弟將劍架在我脖子上,要他放下手中靈劍。
他的師弟神情癲狂:「從你入門便一直壓我一頭,你資質好,樣貌好,品性好,所有人都愛你,師父更是要把掌門之位都傳予你,那我呢?他們有沒有看過我一眼?!」
我頭上戴著帷帽,容貌半遮半掩,露出的那部分像極了清荷。
于是清澗便真的將靈劍放下,又自封了靈穴,他擦了擦唇邊溢出的鮮血,啞聲道:「我從未想要過掌門之位,你想要給你便是,可清荷卻一向都對你充滿善意,你不應傷她。」
紋星仰天大笑,滂沱大雨中他如泣如訴:「可她也愛你!」
清澗從雨中緩緩走來,紋星并未阻攔,畢竟清澗已經封了靈穴,他這點自信倒還是有的。
紋星將我推到一旁,也扔了手中靈劍,上前與清澗赤手空拳的搏斗,竟也未用靈力。
他一直不覺得他不如清澗。他不過是比清澗晚一些時日入門,眾人便先看到了清澗沒了他的位置,他不是比清澗晚開始修行,所以修為才一直差了清澗一線。
他們在雨中徒手戰斗,不過一刻鐘,紋星便已經支撐不住,他怒吼一聲,拿起靈劍,飛身上前。
本以為清澗只能引頸受戮,沒想到在先前的搏斗中他竟以跌境為代價悄然沖破了穴道,靈劍從虛空中出現,一劍穿心。
紋星跪倒在地,慘然笑道:「原來我真的不如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