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拍到傅荊和白巧巧的正臉,兩人先后從酒店離開。
有人剖析了白巧巧的細節圖——她的右手腕上,戴著一顆用紅繩串起的老山檀珠。
而傅荊手上的那串不見了。
一時間輿論四起,都在猜傅荊可能移情別戀了。
我還沒來得及給他打,對方的電話就打進來。
剛接通,他開門見山:「沒有的事,別多想,正在找人處理。」
我困倦地倒在被子里,懸著心放下來,「好,那我先睡了。」
「淺淺?」
「干嘛?」
「沒生氣吧?」
「沒有。」
雖然沒生氣,但多多少少還是郁悶。
進酒店的照片模糊不清,男人的背影也不像傅荊。
單憑一前一后出酒店的圖,根本無法令人信服。
可是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,堅信這件事并不是空穴來風。
故事編得有模有樣的,還有人曬出了白巧巧的診斷證明書,說這次傅荊出國,是陪著白巧巧看病的。
幾天之后,一件更讓我擔心的事發生了。
我大姨媽沒來。
白巧巧給我發傅荊側臉圖的時候,我正坐在廁所里,對著鮮紅的兩條杠發呆。
「明天是我生日,他正在給我做生日蛋糕呢。」
與此同時,她還甩了一個異國他鄉的地址,耀武揚威道:「邀請你來吃蛋糕。」
連日來積聚在心里的火氣終于爆發,我訂了機票,直奔傅荊下榻酒店。
跨越好幾個時區,于當地的深夜,我裹著單薄的風衣,站在酒店樓下,打通了電話。
「淺淺。」傅荊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。
我搓了搓被風吹涼的臉,「你下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電話那頭一頓,突然撂了。
一分鐘后,傅荊大步邁出酒店,飛快地鎖定了我的身影,朝我走來。
11
我的睫毛上濕漉漉的,來的路上哭了一道。
傅荊喘著粗氣走近,黝黑的瞳仁兒里倒映著我的臉。
「乖乖,你說一聲,我就去機場接你了。」
傅荊捧著我的臉,輕聲慢哄。
連日來的委屈頃刻爆發,我嘴一撇,又開始掉眼淚。
「誰又欺負你了?」
我帶著哭腔,「我沒想到你會在上面扎個洞。」
「哪上面?」
我低頭,在包里一陣翻找,最后掏出驗孕棒遞給他。
傅荊隨意一瞥,視線突然被黏住,冷靜的表情寸寸皸裂。
他盯著上面鮮紅的兩道杠,陷入了沉默,很久,聲音低啞,「這是真的?」
幾分鐘后,河岸邊傳來我和傅荊的討論。
「你沒扎,還是我扎的?」我氣得臉都紅了。
傅荊放緩語氣,包住我的拳頭,「好,我們不討論這個,孩子你要不要?」
我大呼小叫,「你敢扎不敢要?!」
「……」
「渣男!」
「我要。」
「我可不給你生。」
「……」
好說歹說,我被傅荊拽著回了酒店。
晚上躺在他枕頭邊,我開始碎碎念,「我沒扎,你也沒扎,總不可能是商家的質量問題吧。」
傅荊聽著我的分析,一言不發。
我繼續道,「都是大牌子,也不可能,那會是什麼原因——」
我突然頓住,意識到還有一種可能性。
女方偷漢子了。
傅荊抬眼,幽暗的眸子里透出一絲犀利,語調輕輕:「你非得逼我往這里想?」
見我一臉愣怔的表情,他臉一黑,把我拖過去抱住,
「有些措施并不是百分百安全的,我建議你閉上嘴,安靜一會兒。」
等室內陷入安靜,倒時差的疲憊感才漸漸襲來。
臨睡著前,我突然想起正事,翻身坐起,氣急敗壞道:「白巧巧說你在給她做蛋糕。
」
傅荊疲憊地嘆了口氣,「淺淺,我不會做蛋糕,我記得你不喜歡有奶油的任何東西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
在我的灼灼目光下,傅荊重新睜開眼,看著我,「你高中逛小賣部的時候說過。」
我一本正經地開始算,傅荊大我五歲。
我上高一的時候,他就在隔壁讀大學。
「哇。」
「你哇什麼?」
我趴在他胸口,捏著一小撮頭發戳弄他,「原來你那麼早就暗戀我啊。」
真算起來,我和傅荊,大概也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。
我爸想讓我考隔壁的大學,我就打聽了歷屆的學霸,還從學校的通訊錄上弄到了傅荊的 qq 號,匿名請教他數學題。
這個秘密我誰都沒說過,不過看樣子,他好像一早就知道。
傅荊似乎知道我的疑惑,嘆了口氣,把我圈進被子里,「你的小號總給你的大號點贊。」
看到我一頭霧水的表情,他認命地閉了閉眼,摸摸頭,「乖,費腦子,想不明白就早點睡吧。」
快要睡著前,我又哼唧起來,「你轉移話題,咱們說蛋糕呢,白巧巧哪來的照片啊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AI 合成?」
「也許吧。」
「你可不能騙我……」
「淺淺,睡吧,已經有人去處理了。」
接下來的幾天,我被拴在傅荊身邊,哪都去不了。
他談生意,我要跟著。
訪問公司,我也得跟著。
聽見最多的一句話就是:「我太太懷孕了。」
他說這話時,面上不顯山露水,就等對方露出個驚喜的表情,「恭喜!」
他再微微一笑,回句:「謝謝。」
一周后的夜晚,我倚著桌子,陪傅荊開視頻會。
正困得點頭哈腦,突然手機瘋狂振動。
接起來,是白巧巧的哭聲,「姐姐,你救救我吧!」
我臉一拉,「我可不救你,騙子。
」
說完掛了電話。
傅荊用眼神問我:怎麼了?
我給他看了手機通話記錄,還沒說幾句,白巧巧又打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