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來時,化學老師詹曉琪正站在講臺上,口沫橫飛地講解著這次月考試卷的錯題。
我看著黑板上早已刻進 DNA 的化學公式,拖著下巴,神游天外。
曾經最愛的化學此刻變得索然無味,我像是弄丟了什麼東西,心里空落落的。
到底該怎麼辦呢?
我這人有個習慣,一思考問題就喜歡轉筆。
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我,自然連轉筆都是爐火純青的。
前桌的云喜拿著試卷扭過身來,想找我問問題。
看到在我指間旋轉跳躍的中性筆,沒忍住「哇」出了聲。
詹老師聽到動靜,抖了下眉毛,目光像機關槍一樣掃過來。
「時柃,起來回答一下這道題。」
我看著黑板上那道明顯超綱的競賽題,有些無語。
這是想故意讓我難堪?
周圍同學向我投來目光,有同情的,也有等著看我出丑的。
我淡定地站起身來,朗聲答道:「NO2→HNO3 的轉化率為[1-(1/3)n]/1′100%。」
所有人都沒想到我能答上來這道題,包括詹老師。
她對著手中的答案確認了好幾遍,發現我確實答對了之后,臉上竟添了幾分惱意。
她的化學課代表都沒有答對的題,居然被我這個她最瞧不起的吊車尾答上來了。
似乎了丟了面子,詹老師抖了下頰側的橫肉,冷聲道:「別以為在別的地方知道了答案就可以在課上搞小動作!給我出去罰站反省一下。」
「???」
我真的會謝!
16.
我不屑于和這種人發生口舌之爭,反正離下課只剩下十多分鐘,出去透透氣也好。
路過前桌時,我把要跟出來的馮燁和云喜按回座位。
小聲道:「好好聽講,要當帥爆了的人。
」
從教室出來后,我漫不經心地在教學樓里閑逛著。
雖然是被老師「趕」出來的,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丟臉難堪。
做事有問題的人是詹老師,我沒必要用他人的錯誤來為難自己。
這種帶著有色眼鏡針對學生的老師我見過不少,總有一天,我會讓她后悔她的所作所為。
當務之急,還是要找到可以讓大腦吸收新知識的辦法。
畢竟,最完美的反擊,是用漂亮的成績來打這些人的臉。
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正苦于如何打破大腦圍城的我路過某間教室時,突然有種天靈蓋被打開的感覺。
原本混沌的頭腦恢復了清明,昨晚背過的新知識爭先恐后地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。
我抬眼看向身旁教室的牌子,赫然寫著:化學實驗室。
17.
我一瞬間想通了什麼。
我是在化學實驗室發生的事故,死后就重生到了這里。
或許,化學實驗室就是這個世界和我曾經所在世界的連接。
這意味著,只要我呆在化學實驗室附近,就可以打破大腦的圍城。
不僅可以吸收到新的知識,還能恢復自己生前一目十行,過目不忘的天才腦袋瓜。
可是如果離開了這個特定地點,那些知識還會留存在大腦中嗎?
為了驗證,我一個百米沖刺,跑到與實驗室相隔幾十米的環形走廊。
心里已經做好了一旦遠離實驗室,知識的大餅就會離我而去的痛苦。
然而等我跑到走廊的窗邊,雖然有些不真切,但是……
大!餅!還!在!
我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,要注意,我是一個學者。
學者,通常會反復實踐求證。
于是,我秉著嚴謹端正的研究態度,拿出手機搜出其他還沒來得及背的新知識點,繼續進行我的驗證。
就在本人忙于在知識的海洋中往返跑的時候,下課鈴響了。
火箭班距離環形走廊只隔了幾米遠。
俞簫走出班級的時候,我正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從他面前飛奔而過。
嘴里還念念有詞地背著「或因寄所托,放浪形骸之外」。
18.
自從在化學實驗室開了竅之后,我對化學的熱情回來了,大腦也開始運轉了。
瘋狂地吸收知識的同時,也沒忘了幫馮燁和云喜提升成績。
為了讓兩人盡快跟上大部隊的成績,我把下次月考的考點全部圈了出來,又整理了重點題目讓他們做。
兩人雖然叫苦不迭,但始終咬著牙堅持,一絲不茍地完成著我交代的「作業」,遇到不明白的題就乖乖來問我。
班里倒數第三給倒數第二第一講題,落在其他同學眼里,就是個笑話。
即使他們再小聲,也免不了一些冷言冷語傳進我們的耳朵里。
為了不讓馮燁和云喜的積極性受到影響,我把講題地點從班里轉移到了籃球場邊的長椅上。
天氣已經轉涼,卻澆不滅少年們對籃球的熱情。
不管什麼年紀的男性似乎都對一群人搶一個球有著謎一般的執著,而看的人,同樣熱情且積極。
正是因為這樣,這個地方的好處就突顯出來了——場邊的人忙著看場上的人,場上的人忙著看場中的球,沒人會注意到我們。
午休時間,我坐在長椅上,一如往常地拿著馮燁云喜的錯題本給他們講題。
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我旁邊,不時給出恍然大明白的回應,活像哼哈二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