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類,竟該死的甜美!
3
如果有上帝視角的話,應該能看見,在充滿粉色少女夢幻的房間里,英俊的男人抱著一只毛茸茸的白狐,正含笑垂眸看它。
而白狐的耳尖泛紅,以一副「豁出去了,老子不要臉皮了」的表情舔著男人的手背。
態度之諂媚,行動之急切,令人嘆為觀止。
不過,既然我沒有上帝視角,既然我臉皮很厚,我就可以忽略自己對段逍做的事情。
饜足后,我毫不留戀的跳離了段逍的懷抱,跳上了他妹妹的書桌,去聞她在筆墨紙張中留下的氣息。
他一怔,對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苦笑,嘆息:「你可真是吃干抹凈不負責任的典范啊。」
我裝作沒聽見,確認自己已經牢牢記住他妹妹的氣息后,就重新變回了人形。
段逍端詳了我一會兒,說:「你還是做狐貍的時候比較可愛。」
我兇巴巴:「要你管。」
他倚著門,笑得散漫,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,他臉頰線條柔和,像瓷器般細膩。
前段時間我跟著破了一樁大案子,隊里給調休,休三天。
我以前不喜歡休息。
說實話,身為千年的狐貍精,吃喝享樂的時光,我早就厭倦了。
做刑警這件事情,特別能激發我的多巴胺,讓我覺得很快樂。
以前我都不休息的,這次我很愉快的接受了黃副支隊的安排,并瀟灑地簽了出省申請單給她。
「你要去云省?」她皺起眉。
段逍妹妹那樁案子不歸我們管,我幫段逍純屬是私人交情,但在紀律上是不合程序的。
我擔心她起疑,立刻說:「聽說云省風景很美。
」
她好像被我點通了,恍然大悟之余,臉上浮現出八卦的表情:「是和段逍一起吧?」
……雖然確實是和他一起,但肯定不是你理解的那個一起啊喂!
我內心的掙扎和尷尬被她理解成了害羞,她當即大筆一揮,簽了龍飛鳳舞的「同意」,并慈愛地看我:「跟他好好的,啊。」
我捏著出省申請,心情復雜地往門外走,半晌又被她叫住。
她用長輩特有的憂慮神情看著我,張了張嘴:「那個,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保護好自己,啊。」
我他媽。
「我謝謝您。」
「誒,你這孩子跟我客氣啥,快去吧。」
……
段逍已經在樓下等我了。
他今天沒有穿制服,穿的是深藍色飛行員夾克、黑色工裝褲,靠在大切旁邊,腿又長又直,臉頰白皙,眉目英俊,像大學校園里能引起女生回頭的帥氣校草。
我們狐貍精一族最愛美,因此雖然我知道他這個人毒舌又冷清,但我還是忍不住為他的美貌所沉迷。
心怦怦跳了幾下,像沒見過世面的花癡女孩。
我狠狠地譴責了一下自己,仍然忍不住偷偷瞄他。
愛美之心人皆有之,狐貍精也有之。
我這樣安慰自己。
「你把心理活動說出來了,你知道嗎?」他冷不丁說話,利落的打了方向盤,車呼嘯而去,想了想又補充,「我就真這麼好看?」
聲音隱隱帶著笑。
我的臉已經紅透。
這一次去云省我們是全程開車的,路線也是完全按照監控記錄下的那輛白色面包車的軌跡。
現在是深秋,稍微有點冷,但我還是開著窗。
「萬一你妹妹的味道還在,我就能順著氣味找到她了。
」
段逍頓了頓,低聲說了句謝謝。
但是很遺憾,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,她的氣息早就被來來往往的風給吹沒了。
我們最終停在高速路口邊,這里是監控錄像記錄下的白色面包車經過的最后一個地方。
云省是高原,氣溫更低。
我在風中使勁抽著鼻子,試圖捕捉段逍妹妹的味道。
忽然一陣風吹來,我響亮地打了個噴嚏。
緊接著肩膀就一沉再一暖,是段逍脫下了外套,不容拒絕地披在了我身上。
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,以及,那絲絲縷縷的、如同泉水浸過的玉石般,溫潤又冷清的氣息。
段逍的氣息。
余光瞥見他穿著短袖,露出的手臂線條緊實有力,想來跟這樣的男人,不管是擁抱還是親吻,一定都特別的...嘶。
段逍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,他走到旁邊接了個電話,走回來時,神情略微嚴肅。
「我有嫣嫣的消息了。」
高速行駛的車又滑進了夜幕中,段瀟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車流,手指搭在方向盤上,修長又好看。
他說,他的朋友用占卜的法子,測到了嫣嫣的大致方位。
忘了說,嫣嫣就是他妹妹,我也是剛知道。
至于他的朋友是誰,我倒沒細問。
你懂的,捉妖師這個行當嘛,總會認識些三教九流、神神叨叨的朋友。
而這位朋友算出來的是,嫣嫣在一座叫做十六姑娘的大山里。
「十六姑娘?這座大山還挺母系社會的嘛,哈哈哈。」
「恰恰相反。」
他的臉龐藏在黑暗中,偶爾被前方對向行駛的車燈照亮,也許是我的錯覺,他的聲音似乎也和黑暗一樣,又沉又冷。
「這座山之所以叫十六姑娘,是因為這座山里從前有個村民,一連生了十六個女兒。他特別想要兒子,就去找了巫祝,巫祝說想要兒子,他就得把自己的十六個女兒獻祭給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