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尸潮來臨只剩兩天,我一邊應付著長期欺凌我的室友,一邊爭分奪秒打造末日基地。殊不知,重生回來的卻不止我自己。
1
「林小源,出列!」一個嚴厲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我哆嗦著從人群中走出,看著面前人高馬大的教官。
「你,錯了三次。」教官陰沉著臉,「罰跑十圈。剩下的人去吃飯吧。」
身后傳來了幾個女生嬉笑的聲音。
我低頭小跑出列,在跑道上跑了起來,跑著跑著我就加快了速度,沖出跑道往宿舍的方向躥去。
身后傳來了教官的吼聲:「做什麼?回來!」
回去?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的。
畢竟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。
當時的我被罰跑了十圈后,錯過了飯點。回到寢室后,又被班上那些富二代同學諷刺了一頓。
我家是農村的,她們從我入學拎的編織袋取笑到我五塊錢一盒的雪花膏,最后甚至笑話起我撿垃圾的爺爺來,我氣不過,和她們吵了起來。
老師趕來的時候,寢室女生一致指認我是挑事的人,我怎麼辯解也沒用。學校下了處分:通報批評。
開學不過兩周的我,那一瞬間心如死灰。如果說貧窮是原罪,那麼世人的偏見就是一柄柄殺人的鋼刀。
拿著處理通知書從辦公室出來時,發現我們班的教官正抱著班花在門口啃……
教官很投入,班花也享受地歪著頭。
這兩人的關系看起來不一般。
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回避與否的問題,教官就抬起了頭來。
他朝我咧開了嘴,猩紅的牙齒上還叼著班花的一只耳朵。
這邊的手一松,班花砰地一聲跌落下來,臉上血肉模糊的一團,如同打了馬賽克。
我第一個反應是情殺,直到教官沖向另一個同學……
他不對勁,教官的眼睛血紅一片,腹部還有拳頭那麼大個洞,這樣的傷口,怎麼可能是活人呢?
周圍的同學嚇得聲音都變了調:「快跑啊!喪尸,喪尸來了……」
大家瘋狂逃竄,我躲在門柱后,看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班花蠕動了一下。
下一秒,她猛地跳了起來,拖住旁邊一個高大的男生撕咬起來。
那男生又高又胖,可在她嘴下,如同一只小雞崽,毫無招架之力。
班花撕咬了一陣后,男生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,隨即被當成破抹布扔了出去。
我嚇得一路狂奔,好不容易逃回宿舍,卻被寢室的幾個女生推了出去。
「你憑什麼進來?」
「你配嗎?你這農村來的土狗。」
「去找你那撿垃圾的爺爺吧。」
我哭著哀求她們,可沒有一個人愿意開門。
再后來,樓梯口傳來了喪尸的嘶吼聲。
一個血肉模糊的喪尸沖了上來,他朝我興奮地齜牙,狂撲了過來。
危急時刻,身后寢室的門開了,一個女生猛地將我拽了進去。
那是大二的一位師姐,她叫吳蘭蘭,因為患有白癜風被人排擠,長期一個人住在一間宿舍。
在此之前我們沒說過一句話,可是危急關頭,她是唯一救我的人。
只可惜……當時的我們缺乏食物,躲了三天之后,實在熬不過去了,兩人相攜出去找吃的,就在走出宿舍樓的那一刻,一大群喪尸從暗處躥了出來。
師姐在最后一刻還想救我,可是來不及了……無論是她還是我在尸潮來時都沒有逃脫的可能。
我們最終死在了喪尸口中。
死之前,她最后一句話是:「這段日子謝謝有你,你是我大學以來唯一的朋友。」
想到這里,我淚流滿面。
上一世死得悲催,這一世我一定要好好活下來,也保護好師姐。
我一口氣沖上五樓,用力敲著吳蘭蘭的房門。
過一會兒,門開了,她手里拎著飯盒,愣愣地看著我。
此時的她,根本不認識我。不過沒關系……
2
我一把將她推進去,再關緊房門:「可以幫我一個忙嗎?我想勤工儉學,在宿舍樓里開一個小賣部,你能陪我進貨嗎?」
她驚愕地看著我:「我嗎?」
「對,你。我問過許多同學,可沒人愿意。你可以幫我嗎?」我聲音顫抖。
我想過無數種可能,她會婉拒、會無視、會讓我找老師,會認為我是個瘋子。
可是……她最終點了點頭:「好,怎麼幫?」
我激動起來,把銀行卡放在桌上:「這是我所有的生活費,一共三千塊。我需要在兩天以內買夠所有東西。」
我知道這筆錢很少,可這是我爺爺能為我付出的全部。
我父母死得早,他靠著撿破爛供我上學,付了學費之后,就只剩了這些。
我以重感冒的理由請了假。
我們中午就去了校外的超市,借了推車將整箱整箱的方便面、礦泉水、面包、火腿腸往回扛。數量很多,瞬間花掉了兩千塊。
為什麼放在師姐的寢室,我的理由是她一個人住,地方大。到時賺了錢,我給她提成。
吳蘭蘭啥也沒說就同意了。
我們把床鋪挪動了一下,改造成了兩個雙層的貨架,把東西整齊地堆了起來。
做完這些,已經是傍晚六點了,餓急了的我們才匆匆去食堂吃飯。
干了一下午體力活的我們一人要了一大碗米線,埋頭猛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