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哎喲,我就知道,陳二狗和蘇桃早就勾搭上了!」
「不然陳二狗為什麼死活要買蘇桃家邊上這破房子,還不是為了偷情方便!」
「陳虎這綠帽子,估計活著時就給戴上啦!」
看著漫天飛舞的唾沫星子,我腦袋一暈。
臥槽!
沈安和!!
是我小看了你!!!
8.
我伸手想推開沈安和,但顯然她用上了吃奶的勁,兩只手掌在我背后十指相扣,生怕我把她甩出去。
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臂:
「你給我放手!」
沈安和死死抱著我的腰,踮起腳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:
「駱蔓蔓,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再換一次呢?畢竟,蘇桃的身體才是你的。」
臥槽!
他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!
我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呆立當場,如果我成了蘇桃,還頂著個寡婦的身份;
想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猥瑣眼神,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。
「咳咳,沒錯,蘇桃已經是我的人了!以后誰再敢打她的主意,小心我的拳頭!」
「天爺哎!陳虎昨天才剛下葬,頭七都還沒過呢!」
「蘇桃這個小妖精,果然是個離不得男人的,呸!」
七大姑八大姨一窩蜂地開始站在一旁咒罵蘇桃,恨不得沖上來撕碎了她。
「族長,把這個不要臉的騷狐貍浸豬籠!」
「對,請家法,浸豬籠!」
「浸豬籠!浸豬籠!浸豬籠!」
異口同聲整齊嘹亮的喊聲響起,我和蘇桃都嚇了一跳。
這可是一條人命啊!
而且還是我的身體!!
我將沈安和摟在懷里,雙眼圓瞪怒視全場:
「我看你們誰敢!」
9.
圍觀群眾先是一愣,隨即安靜了半晌,過一會又有窸窸窣窣的細語聲響起。
王大娘兒媳婦率先發難了:
「陳二狗,俺們可不是要沉你,肯定是蘇桃這賤人勾搭的你,她上次還勾搭俺們王貴來著!」
她一說話,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婦也忍不住了,紛紛舉起手高喊著要將蘇桃沉塘。
蘇桃怔怔地直起腰轉過身,我們穿越來時,都繼承了原身的記憶;
所以我和沈安和都知道,蘇桃其實是一個很安分守己的姑娘,平常沒事情就是在家干收拾菜園、喂雞喂豬,是一等一的能干人。
只是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也得上村里買東西。
她夫君陳虎有時候去山里一待就是幾天,蘇桃免不了去村里的其他人家換點米面鹽油。
王大娘兒子是村里的貨郎,每次蘇桃上門買東西,一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蘇桃看。
有一次趁著沒人,甚至上手調戲,結果被他媳婦撞了個正著;
王貴媳婦是個母老虎,他于是咬死了牙,只說是蘇她勾引的他。
看到那麼多小媳婦跳出來指著自己鼻子罵,說她不要臉,勾引自己夫君。
蘇桃蒼白地辯解道:
「我沒有,我真沒有,是他們調戲我,我從來沒有勾引過人!」
「呸!一個巴掌拍不響!你不勾搭俺夫君,為什麼他只調戲你不調戲其他人!」
「就是就是!為什麼他們只盯著你!還不是因為你水性楊花!見到個男人就發騷!」
不少媳婦越說越生氣,直接抓起地上的泥巴就扔到蘇桃身上。
10.
扔菜葉子雞蛋是城里人的做法,農村人雞蛋是攢著賣錢的,菜葉子是拿來喂雞的,可不敢浪費。
我悄悄地往邊上躲了躲,蘇桃站得筆直,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翠竹,只是這竹子上很快就沾滿了污泥。
「啪嘰!」
一大團泥巴甩在蘇桃臉上,她怔忪地伸手摸了摸臉,傻傻地看著手上黃色的泥團,也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我站在一邊,心里止不住地發寒。
過分的美麗,就是一種原罪。
眼看就要鬧得不可開交,族長走上前來,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:
「咳咳,蘇桃不守婦道,敗壞陳家村風俗,經過我和幾個族老決定,將蘇桃浸豬籠沉塘,以正祖宗家規!」
我和沈安和被這個消息驚在當場,一下子沒回過神來。
「族長!」
等反應過來我走上前撥開人群,一把拉住族長的手:
「我不同意!不能將蘇桃沉塘!」
「哎呀,二狗,你別讓我為難,蘇桃是漂亮,但是女人嘛,這個沒了你再換一個就是了,犯不著為她得罪村里人。」
說完族長拍了拍我的肩膀,朝我使了個眼色:
「你不該打石頭,石頭可是里長的遠房侄子,沉了蘇桃,也是給里長一個交代嘛,這可都是為你好!」
族長說完話,就讓人拉著蘇桃走了。
沈安和被押走前朝我投來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,仿佛不敢想象我居然就讓人這麼帶走她。
我難過地拉著沈安和的手:
「下輩子,別當女人了,投胎做個男人,你,安心上路吧!」
11.
族長帶人押著蘇桃走了,沉塘可是大事,全村除了癱在床上的八十老太,基本都出來看熱鬧了。
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媽押著蘇桃在村里游行了一圈,許多小孩拍著手跟在后頭,還不忘朝蘇桃身上丟泥巴。
「狐貍精!爛破鞋!」
「看破鞋沉塘嘍!」
我看著蘇桃面色慘白,神情凄然的樣子,仿佛看到了那天被沈安和羞辱的我自己。
說是沉塘,其實村里并沒有池塘,只有一條貫穿全村的桃花河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