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尚宮見宋妍雨沒醒,朝一旁的宮女使了眼色。
頓時一盆冷水潑到了宋妍雨身上,如今正處寒冬臘月,即便我被濺到了一點也冷得渾身打戰。
宋妍雨看著她們二人,卻能只能憤怒地發出「嗚嗚」的聲音。
崔尚宮將我們二人口中的布拿掉:「這里多年無人居住,年久失修,招待不周,還請皇后娘娘和將軍夫人諒解。」
「京南照王府,崔尚宮請我們到這里,又怎能說是招待不周呢?」我記得書中結局前宋妍雨被前朝余孽擄走,被困在了年久失修的照王府上。
照王謝朝是前朝亡國君王,滅國后被封為照王圈禁在此地。后不甘心暗中招兵買馬試圖復國,不料計劃敗露,只能遠走千里之外。
就在建安二十五年,裴渡與蕭衍領兵滅盡照王一族。
書中原劇情裴渡并未前往,而是蕭衍獨自領兵,余孽首領謝玹未死,后蓄意報復蕭衍,綁了宋妍雨和強嫁給了蕭衍做妾的江落漁。
謝玹當時就是將宋妍雨和江落漁綁至照王府,讓蕭衍二選一。
當時江落漁拉出江淮之壓蕭衍,害宋妍雨命懸一線。
而這一世,裴渡早已清楚未來之事,聽聞他放火將謝氏族人的居住之地燒了,一個活口都沒留。
裴渡也因此事遭到前朝眾臣彈劾,但除盡前朝余孽這一做法正中先帝下懷,因此裴渡并未被問責。
看崔尚宮的神情,我說的應該沒錯。
如果當時謝氏藏身之處的族人已經被屠殺殆盡,那麼崔尚宮以及其他女子應該是——謝氏派人宮中的細作!
書中只寫了謝玹和其部下將宋妍雨和江落漁擄走,并未細說,只怕當時崔尚宮等人也混在其中。
而這一世,謝玹已死,崔尚宮繼續了他的復仇計劃。
「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皇后娘娘你。」
「剿滅謝氏與皇后無關,你莫要將她牽扯進來。皇后是一國之母,傷了皇后,你以為皇上會放過你嗎?」宋妍雨道。
「哈哈哈......」崔尚宮抬手給了宋妍雨一掌,「真吵。」
「如果裴渡不在乎她,我有何大費周章將她綁來。」崔尚宮捏住宋妍雨的下巴,「你說,到時候我讓他們只能選一個,他們會選誰活?」
「一個是皇后,一個是將軍夫人,你說裴渡和蕭衍會不會因為你們二人一生一死而君臣反目呢?」
我與宋妍雨驚恐對視,原來這才是崔尚宮的目的。
「那只怕你這如意算盤打錯了。」我緩緩開口,「無論是蕭衍還是裴渡,愛的都不是我,所以他們都會選我死。」
「落漁,你在說什麼?」宋妍雨不解。
「宋妍雨,你就別裝了。那天你分明看到裴渡的劍抵在我的頸部,就是因為他以為我知道他一直愛的人是你,怕我要傷害你。」說著,我甩了甩頭,露出頸部那一道淡淡的疤。
「落漁......」宋妍雨秀眉微蹙,短短一句話,雙眼已蓄滿淚水。
「你知道嗎?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裝委屈裝無辜的樣子,讓我反胃。」我冷聲嘲道。
「要殺就殺宋妍雨,放我回去,我一句話都不會透露你們。因為我跟你們一樣,都想裴渡痛苦,想殺了他最愛的人。」我無視宋妍雨的眼淚,對崔尚宮道。
崔尚宮沒有說話,只是讓那宮女將我們的嘴再次堵上然后又離開了。
聽到腳步聲走遠后我才松了口氣,雖然崔尚宮沒有開口,但她在宮中知道的消息不少,加上我剛才的話,她應該信了七八分。
屋內殘破,我借著破舊的家具將手上的繩割開。
麻繩粗糲,割開的同時也將手腕磨得鮮血淋漓,但為了救人,我顧不上這麼多了。
割開后我急忙給宋妍雨松綁:「落漁,你信我,我從未對......」
「你從未對裴渡動情,我知道的。」一直以來都是裴渡一廂情愿,這個我自然清楚。
我對上宋妍雨驚訝的目光:「剛才我那樣說只是想救你,裴渡心里有誰,我不在乎。」
宋妍雨聞聲松了口氣:「那就好,等深夜她們困了,疏于防守,我們就離開。」
我點點頭:「在此之前,你先跟我換身衣裳。」說著,我開始脫衣服。
宋妍雨似乎明白了什麼,她猛地搖頭:「落漁,我們一起走,你這樣做太危險了!」
「你故意讓崔尚宮以為蕭衍和裴渡最在意的是我,然后換上我的衣服,轉移她們的注意,這樣做你會沒命的!」她本想抓住我的手,但又怕碰到我的傷口,只能收回。
「那總比我們一起死好。你先走,然后讓裴渡來救我,我們兩個都能活。」
「落漁,其實裴渡他是在意你的,你不必為我做這麼多......」宋妍雨仍不死心地勸道。
「妍雨,」我握住她的手,「我說過了,裴渡如何與我無關,我在乎的是你。我是為了救你而來的,你還記得十二歲那年你落水嗎?有人救你上岸,讓你免于出丑。還有那個荷包,你覺得里面的藥草是恰巧可以驅除蛇蟲的嗎?以及那年你跟蕭衍在雪山迷路,恰好遇到了巡邏的士兵發現你們掉落的東西,你當真覺得是巧合嗎?」
我將這些年為宋妍雨所做的一切都完整地告訴了她,她聽完后久久未能回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