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你能想象,就在阮澤辰與溫笑雯二人甜蜜,眾人焦灼之際,頭頂「子曰」發箍的我牽著頭頂「隱形人」發箍的阮野壓軸登場了。
只是一眼,整個會場就像被扔進一顆炸彈。
「臥槽臥槽臥槽臥槽!」
「什麼鬼?!那個把我虐出屎來的『隱形人』只是個小學生?!」
「等等等等!那不是大小姐嗎?如果她就是『子曰』,那真正的小三豈不是……」
一片激烈的喧嘩中,我微瞇的眸子躍過人群對準阮澤辰瞬間煞白的臉。
那模樣,簡直比他半夜撞鬼還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至于溫笑雯,她直接嚇到軟軟跪倒。
周圍人頓時躲避瘟疫似的散開,晾她一個人跪在中心不尷不尬。
我笑了笑,側頭問阮野:「怎麼樣,這樣文明的打臉爽嗎?」
阮野拽拽地一哼:「一般。」
「阿子,阿子你聽我解釋……」
阮澤辰面上毫無血色,他顫抖著伸手想靠近我,腳步都是飄的。
也就在這時,跪在地上的溫笑雯忽然「哇」地吐了。
她吐得稀里嘩啦,雙手本能地護住肚子。
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了……
當然阮野是個例外。
不過就算是小小年紀的阮野,也一眼看出了問題。
「她懷孕了。」阮野冷冷宣布道。
我挑眉瞥向呆若木雞的阮澤辰:「這就是你的解釋?」
阮澤辰雙目渙散,終于狼狽地「撲通」跌坐在地,失去所有精神。
「嘖,臟死了。」我皺皺鼻子,牽著阮野就往回走:「走,媽媽帶你去游樂場玩!」
「哼,幼稚鬼。」
阮野也看都不看阮澤辰一眼,他對這個名義上的「父親」不再抱有一絲期待,只握緊我的手:「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玩吧。
」
4
與阮野在游樂場瘋了一整天,第二天起床我還渾身酸痛,穿著睡衣揉著睡眼走向會客廳。
那里坐著被我叫來后干等了兩個小時的溫笑雯。
我一進會客廳,溫笑雯本就挺直的背越發繃直,仿佛一顆不畏嚴寒摧殘的堅強小草。
我懶懶往沙發上一躺,保姆就端來溫度合適的紅茶。
我慢悠悠品著紅茶,清楚看見兩小時不肯喝一口水的溫笑雯喉結上下吞咽。
我放下茶杯,掏出支票本,拿筆在上面寫寫畫畫,然后撕下來「啪」地拍在桌上。
而溫笑雯就像早等著這一刻,餓虎撲食般奪過桌上的支票,將其痛痛快快撕得粉碎。
「你死心吧,不管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離開阿辰!我和阿辰間的愛情不是用金錢就能衡量的!」
溫笑雯驕傲地挺起胸膛:「我和你不一樣,我看重的從來不是阿辰的錢,我愛的是他的靈魂,我們是真正的靈魂伴侶!」
我「哦」了聲,又吃了塊保姆端來的小點心。
被我這不咸不淡的態度刺激到,溫笑雯一手捂著肚子,眼睛都紅了:
「我知道你就是假裝不在意,你愛阿辰,但就算在游戲里我和阿辰也會被彼此的靈魂吸引,阿辰真正愛得人是我!你得不到他的愛,你就是在嫉妒我!」
溫笑雯以一副勝利者的模樣踩著地上粉碎的支票,暢快笑道:
「你想拿骯臟的金錢羞辱我,想逼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離開阿辰,但你做夢!我溫笑雯才不像你!我不會被金錢打動,就算阿辰是個乞丐我也照樣愛他!」
我咽下小蛋糕,頗為無語:「不是,想多了吧你,我憑什麼要給你錢?你自己看支票上寫得是什麼。
」
溫笑雯愣住,表情詭異地低頭看向她腳底的支票。
就見凌亂的支票上分明拼湊出四個字——
「依托答辯」
溫笑雯臉瞬間就綠了,像是真的踩到一坨大便。
正好阮野套著小圍裙進屋,他端著一盤剛出爐的小餅干,無奈嘆息:「顧子你好幼稚。」
我拍拍手,過去揀出一塊沒烤焦的小餅干:「行了,反正我和你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,還是讓你的『靈魂伴侶』親口和你說吧。」
說罷,我徹底推開半掩的房門,露出門外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阮澤辰。
看見阮澤辰,溫笑雯先有吃驚,接著驚喜中有帶著羞澀。
畢竟她方才雖然情緒激動,但她沒說錯一句話,甚至稱得上另一種熱烈表白。
然而阮澤辰卻不看她,他只哀求似的盯著我:「阿子,那晚我真的喝醉了,我以為她是你,我……唔!」
我又揀出一塊烤焦的小餅干捅進阮澤辰嘴里:「少逼逼,在這破事沒解決好之前,裕罡的資金我會一直凍結。」
阮澤辰一口焦炭吐又不敢吐,咽又咽不下,終于想起他還有個親生兒子可以求助,口齒不清喚道:「噎兒……」
阮野卻冷冷打斷他:「這個家不需要私生子,如果你解決不好,那這個家也不需要『父親』。」
這話簡直酷斃了。我情不禁給阮野鼓掌。
仿佛遭受重擊,阮澤辰身子打擺,他漲紅了臉,似乎感到憤怒、感到不甘。
而最后他只感到心碎和絕望,曾經那般自信又閃耀的男人這會兒頹然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。
我也懶得看他表演,直接下達指令:「阮澤辰,我現在帶兒子去戶口登記中心改姓,等我們回來,如果這事你辦好了,我會考慮留你在裕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