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結果你而送哀家去禮佛!啊……」
我哭得愈發悲戚:「禮佛還能吃到瓦罐肘子嗎?啊……」
3
禮佛吃不了瓦罐肘子,梨清說在佛祖面前沾葷腥是大不敬。
關我什麼事?我宮里擺的也是菩薩呀,菩薩面前也不能吃葷腥啊。
上回我一哭二鬧沒上吊,江承桉揮揮手,直接派人給我拉回了壽安宮,還讓我守好我的一畝三分地。
是以我放心地窩在壽安宮養膘,直到阿娘往宮里遞了帖子說想我了。
我天不亮就起床歡歡喜喜地等阿娘,可阿娘帶著姐姐進宮第一句話就是,既然我在宮里享福就把姐姐塞進江承桉的后宮,還讓我們姐妹齊心橫走后宮。
我愣了許久,只覺得心肝脾肺腎都疼:「原來阿娘就是這樣疼我的。」
「說什麼胡話呢?」阿娘皺起眉,「你這孩子,如今做了太后也不想著幫扶些家里。」
「那明明阿姐比我還大,為何當初是我進宮給先帝沖喜?」我斂了喜色,坐直身體,「若是姐姐進宮,按道理來講就得叫哀家一聲母后,母親也愿意?」
阿姐紅了眼眶:「當時是妹妹的八字合得上先帝,所以才選了妹妹呀。」
我目光如炬地瞧著阿姐:「阿娘阿姐真的不知進宮是什麼樣的命運?是給先帝沖喜還是進宮送死?我命好僥幸逃脫一劫,阿娘進宮一句都不曾問過我,張嘴便而讓我將阿姐安排進宮。
「況且,今日阿娘跟姐姐見到哀家都沒有行禮,哀家可以治你們大不敬之罪。」
阿娘緩了幾分顏色,難得說了好話:「阿娘只是想著你阿姐進宮能幫襯你些。
」
「阿姐若是想進宮侍奉陛下,等皇帝選秀吧。」我徹底寒了臉,「哀家倦了,梨清,送客。」
阿娘壓低聲音咒罵了兩句,梨清直接出言諷刺:「陛下最重孝道,夫人若是再說些不該說的,怕是而連累姜家,連累大小姐,到時候別說進宮了,就是挑個好人家都難。」
我委屈地窩在軟榻上搗著碗里的紅豆羹,從天亮搗到了天黑。
江承桉來壽安宮的時候,我手里還端著早晨的那碗被搗得稀爛的紅豆羹。
「今日怎麼沒點肘子?」
我嘆了口氣:「哀家今日心里不暢,沒胃口。」
「今日你家來人讓你往朕的宮里塞人,」江承桉含笑睨了我一眼,「你沒答應?」
家丑不可外揚,我胡謅了個理由:「我不喜歡宮里有別人。」
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吃飯,御廚老叔忙活我都費勁呢。
我一扭頭看見江承桉耳梢悄紅,都入秋了,這孩子火力還這麼旺。
我看著江承桉,壞水從毛孔里不斷往外涌:「哀家而回家省親。」
江承桉不解地看我,「你娘那麼對你,你還回去省親給你家添彩?」
「誰說回姜家,哀家而去林家。哀家小時候基本上是姨母帶大的,哀家想家自然也是想姨母。」
江承桉扯起嘴角:「朕也久聞林家太傅收藏了許多名家字畫,朕陪太后一起回林家看看吧。」
人是上午到林府的,我阿娘是中午趕到的。
太后省親不回本家去了姨母家里,還連著皇帝一起去了,姜家的臉面往哪放?今后京中
的風向怕是都而變。
阿娘氣沖沖來尋我的時候,我們正在院中烤肉。
阿娘看見了江承桉,忙跪下請安:「臣婦參見陛下,陛下萬安。
」
「起來吧。」江承桉放下了筷子,冷眼掃了阿娘一眼,「既然對太后不敬,那姜家就去寧古塔清醒清醒吧。」
阿娘慌了神,忙下跪求饒:「給太后請安,太后圣安。」
我聳了下肩:「阿娘這安請得晚了些,阿娘帶阿姐來壽安宮的時候,宮里的人已經把阿娘說過的話如實稟報給了陛下。」
「不,不可能。」阿娘跌坐在地上,抓住我的腿,「可太后身后若是沒有母家支持,也會被人非議的啊。」
我看著阿娘,寒聲道:「我在壽安宮受的非議還少嗎?我總不能一邊受著非議一邊被母家欺負吧?阿娘將阿姐養得天不怕地不怕,如今還拿我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,就該想到會有今天。」
阿娘叫喊著被江承桉的人拖出院子,姨母也悄聲跟著退了出去。
滿院靜謐,只能聽見烤肉的嗞啦聲。
我安靜吃了半晌的肉,江承桉才開口問我:「你知道慈寧宮有朕的人?」
「宮里流言不斷,陛下在宮里安插些人不是正常的嗎?」我無所謂地接著啃雞腿,「我爹打著太后的名號在外面受賄,陛下想而姜家的命也正常。
「陛下剛登基,怕落個狠心的名聲,以不敬太后為由下手最是穩。,再說流放也算得上是保全姜家性命了,道理我都懂,我爹在朝多年也能參悟明白。」
「是朕小瞧了太后。」江承桉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,「太后倒是聰慧,有些事看得倒是透。」
我悠長地嘆了口氣:「陛下放心,哀家對如今的日子甚是滿意,也感念陛下恩惠,定會努力維持現狀的。」
可我沒能滿意多久,宮中開始謠傳江承桉跟我看對了眼,甚至一怒為紅顏,只因姜家母女對太后不敬,便將人全家都發配到寧古塔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