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勸什麼?」
「我知道當初他在李家被欺負時,我是唯一一個施以援手的人。所以他對我……可能有那麼一點感激,但那并不是喜歡。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勸勸他,不要將喜歡和感情混為一談,最后傷害了他真正喜歡的人。」
我眼淚一顆一顆掉著,說得情真意切。
這時候他們才剛見面,林江野對于李牧言的信息知道得并不多。而我態度良好,一字一句都是在為李牧言考慮,挑不出任何錯。
林江野有些手忙腳亂,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紙巾。想要伸手遞給我,但是我并沒有接,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哭。
「哎,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。等到弄清楚時,如果他真的自己會錯了意,我會幫你的。」
我站在拐角處,所以能夠第一時間聽到樓梯上是否有人上來。
刻意放緩腳步聲,我故意用哭聲淹沒。然后伸手拿過他的紙巾,直接破涕為笑:「謝謝你,我就知道你肯定愿意幫我的。江野,你人真好。」
腳步聲,在那一刻徹底止住。
4
林江野去了書房見我爸。
我轉身下樓,李牧言正端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。
看樣子像是一直都坐在這里,倘若我沒有聽到那細微的腳步聲,或許我都不知道他曾跟著我上了樓,也聽到了我和林江野最后的對話。
我勾了勾唇,慢慢走到李牧言身邊。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,也不開口說話,就這麼靜坐著,手里還拿著那半包紙巾。
李牧言終是忍不住,率先開口:「薇薇,你以前認識江野嗎?」
我先搖了搖頭,但很快又點了頭。
模樣有些糾結,眼里故意露出了些許的崇拜之色。
「以前沒見過,但我知道林江野。年紀輕輕就成了林家的掌權人,是咱們圈子的年輕一輩最厲害的人物,和我們沈家也有些商業往來,我爸很喜歡他。」
每一句,都是在往李牧言的傷疤上戳。
他是李家的私生子,是被李家人所厭惡的存在。就算現在認祖歸宗,也不過是為了平衡其他兩個兄弟爭權的局面,才將他找回來。
和林江野對比,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李牧言臉色已經很難看了,只是在我面前盡力掩飾。咬著唇低著頭,雙手微微在發抖,沉默了好半天,忽然又抬頭,一字一句跟我說:「薇薇,以后我會比林江野更厲害的,你信我!」
「是嗎?」
我露出了一個略顯輕蔑的笑,然后沒再說話。
樓上書房。
我爸和林江野并沒有談太長時間的公事,又到了午飯時間,就將兩個人都留下來吃飯。
餐桌上,李牧言又是用公筷給我爸夾菜,又是不斷找話題。總之就是明晃晃地想要討好我爸,從而讓我對他更加有好感。
但我爸這人,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更加喜歡林江野。
一個是堂堂正正的林家繼承人,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。
無論是為了我的幸福,還是為了家族名聲。幾乎不用多想,都知道該選擇誰。
我爸對李牧言一直都禮貌疏離,轉頭看著林江野時,眼底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欣賞。
「薇薇啊,你們都是同齡人。以后多相處來往,你也和江野學學,人家在你這個年紀,早就是公司的一把手了。
」
我笑著附和:「好啊,那我以后就多向他學習了。」
說完我笑著看向林江野。
他看在我爸的面子上,也不可能對我過于冷淡。尤其這話還是在恭維他,所以他同樣笑著回看我:「薇薇也很好的。」
「哈哈哈……」
我爸爽朗地笑出了聲,然后伸手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下。
「瞧瞧,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夸你。」
「老爸!」
我佯裝生氣,故意眼里帶了些害羞。
總之飯桌上的氣氛很熱鬧。
除了……李牧言。
5
我一直都覺得李牧言有點病。
過分癡戀,無論我怎麼羞辱他都感受不到半點傷自尊。
甚至還以此為樂,覺得我是因為在乎他,才愿意跟他多說兩句話,然后愈發激動,袒露眼底赤裸裸的愛意。
而這次和林江野來到我家,原本只是想向我爸證明,他也有了靠山實力。
但如今顯然有些弄巧成拙,李牧言急了。
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,我沒接,他又發了許許多多的短信給我,邀我出去玩,又或者一起周末逛街。
我挑了其中一條短信,回了有事去不了。
然后反手給林江野發微信,邀他在同一天出來見面。至于見面的主題,自然是圍繞他最好的兄弟。而為了他好,這次見面得需要保密。
嗯,他單方面的保密。
海城最大的商場,我和他在商場外的一家咖啡店里坐著。
「其實他不喜歡我,只是對我有些感激。可能從小到大的經歷,讓他誤會了。你作為他最好的兄弟,希望你能夠幫幫他。」
我態度無比誠懇,然后滿眼希冀地看著他,仿佛是真的在為了李牧言好。
「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的。」
林江野此時倒也沒有多少真地相信我,從前雖然互相知道對方名字,可終究沒有見過面。